房間里,云安依舊維持著被綁住的姿勢,垂著腦袋,胸口卻劇烈地起伏著,嘴里時不時地發出嘶吼聲,那聲音根本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聽到房門的動靜,云安猛地抬起頭,看向兩人,眼睛布滿血絲,表情猙獰兇狠。
“囡囡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還一直想找媽媽玩,幸好有貓轉移她的注意力,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解釋了。”
印天關上門,一晚沒睡的他神情也十分憔悴。
“現在囡囡還在睡覺,岑小姐,安安她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岑姝沒有說話,而是拍了拍睚眥的腦袋。
睚眥紫色的瞳孔中閃過一道精芒,用指尖咬破岑姝的小指,舔了舔血,隨即跳到云安身邊。
睚眥用舌尖卷著岑姝的血珠,用肉墊輕點云安的眉心。
血珠在觸碰到云安的時候,突然光芒大作。
一張黑色的恐怖人臉猛地從云安頭頂顯出形狀,發出尖銳的叫聲。
印天看呆了,“岑小姐,這是”
“倀鬼,以影響人的情緒來達到目的,吸食人的負面情緒,好殺戮。”岑姝解釋道。
睚眥在看到那張恐怖人臉之后,眼睛猛地一亮,全身的毛發因為興奮而炸開,張開嘴巴,將那張人臉吞入口中。
“這”印天看著貓咀嚼著,十分滿足的神情,一臉懵逼,這玩意真的能吃嗎確定不會拉肚子嗎
“天”
不等印天細想,就聽到妻子輕柔的聲音,幾步來到云安身邊,輕輕地將妻子摟在懷中。
“我這是怎么了”
云安此時依舊被綁著,低下頭看著纏繞在身上的帷幔,有些疑惑。
印天手忙腳亂地把東西解開,“沒事了都沒事了。”
既然妻子不記得了,印天也不想讓云安記起來,“都過去了,安安,你有沒有覺得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云安搖搖頭,余光瞥到站在不遠處的岑姝,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當著小年輕的面,云安有些害羞。
岑姝看著此時的云安,隱約和夢中看到的那慈愛的母親融合了。
云安只是一個普通人,從印囡死亡后,心底就有了執念,這是一個母親的執念。
執念日積月累下來就成了心魔,加之印囡的身體和魂體都需要用死氣來滋養,普通人就很容易收到影響,更何況是早有心魔的云安,漸漸這種執念就成了實體。
如同一只蟄伏的野獸,只要是關于印囡的事情,這位母親就會如同刺猬一般,無差別攻擊想要將印囡奪走的人。
昨天的云安就是感覺到了這種危機,心底的執念被無限放大。
云安的身體被綁了一晚上,十分虛弱,印天把妻子抱到床上,貼心地為她蓋上被子。
岑姝從房間走出,看了眼右側的走廊,右側走廊和左側相差不大,同樣也有的四五個房間。
只不過房間的門都是黑色的,門把手上還綁著白色菊花剪紙。
“這棟房子,就是為了囡囡準備的。”印天苦笑地從脖子里掏出一觀音玉像,“包括樓上所有的房間,里面其實都堆積著一些死人生前的遺物。”
人死的時候,多少都會留有遺憾,而遺憾的大小,則決定了死后纏繞的死氣濃郁程度,而此時他們身上的物件也會沾染到他們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