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孩子換了個方向,用自己的后腦勺對著那個歪馬尾。
對方愣了一秒,冷冷地哼了一聲,“生了丫頭片子還不許人說了。”
榮月曉回來了,見到自己位置被占,表情一言難盡,坐到了孟珍珍的另一邊。
服務員開始加餐具和椅子。
“月曉啊,”小老太太擠到榮月曉身邊的位置,“這是你表姨郝娟。”
榮月曉不情不愿,“太姨婆,表姨。”
明明看著大家年紀都差不多,對方居然高了一個輩分。
原本孟珍珍還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夾在人家的家宴里挺尷尬的,這會兒才發現最尷尬的其實是榮月曉。
她的媽媽已經去世,孤女的身份讓所有的女性長輩都自以為算是她的半個媽,應該可以做她的主。
“我都跟你說了對方條件特別好,你都二十了,不能拖了”小老太太喋喋不休。
這不,見面就推銷上經適男了。快三十了沒結婚,唯一的亮點是個老師。
條件好沒看出來。搞不好是禿頭。真的那么好,怎么不介紹給你自己歪馬尾的孫女呢
孟珍珍在心里瘋狂吐槽,表面還是人畜無害。
社會姐的臉色越來越黑,雙手緊緊攥著拳頭,關節都捏白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如果你媽媽還在”老太太話鋒一轉,開始拿她從小沒娘來說事了。
孟珍珍蹭地站了起來,靠背椅摩擦地面,發出很響的“吱”
她一臉抱歉地強行搶戲,“月月,我肚子痛,廁所在哪”
“我帶你去。”榮月曉從善如流,一把抱過小表妹,不顧身后小老太太哎哎地叫,領著孟珍珍往樓梯走去。
飯館的廁所在一樓,不過孟珍珍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兩人帶著小表妹去隔壁鑿墻開的小雜貨鋪。
想給孩子買點糖,大白兔什么的就別想了,居然連水果硬糖都沒有,唯一一種能算的上是糖的,叫做豬油糖。
孟珍珍一點也不想吃這種看起來像脂肪一樣顏色的糖,但是小表妹眼巴巴地看著。
問她有沒有吃過點點頭。好吃嗎還是點點頭。
行吧,你喜歡就好。孟珍珍大手一揮,包圓了店里僅存的十幾塊糖,讓小表妹等會分給其他孩子吃。
小表妹捧著糖塊,開心得就像過年一樣,榮月曉也總算雨過天晴了。
三個人回到飯館,走在前頭男人的背影有點眼熟,那人進門就直接往二樓走,應該也是來賀壽的親戚吧。
孟珍珍匹配背影得出一個不太可能的結果。沒想到那人落座以后轉過臉來,真的就是那個人。
她問榮月曉,“那邊那個男人是你的什么親戚啊”
榮月曉正踟躕著不想回那張桌子,聞言抬眼一看,“好像是我外公老戰友的孫子吧。
之前還想介紹給我呢,我拒絕了。”
孟珍珍“哦。”
“以前就見過一次,”榮月曉有點急了,“真的不熟。但是,我跟陸也還沒有正式確定,所以不能用這個名義拒絕,我只能說我還在上學。”
看來這個小嬸嬸是跑不了了,孟珍珍偷笑。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席位,老太太和她孫女把位置調整到了榮月曉和孟珍珍兩個人中間。
莫名其妙被隔開,榮月曉正要發作,被孟珍珍按了下來,“如果我沒來,你也是要聽她們叨叨的”
孟珍珍和孩子一起坐著,小表妹這么小的孩子,看著榮月曉也是一臉同情。
好在一上菜,祖孫倆就調節到了吃飯模式,明顯話少了,筷子像長了眼睛似的,菜里的蝦仁肉丁一個都逃不過。
飽了的老太太念叨了半天,見榮月曉沒有反應,就離開了位置。
等她回來的時候,身邊帶了一個挺斯文的男人,“月曉啊,這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
“司馬老師”孟珍珍先一步打斷了老太太的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