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轱轆又繼續緩慢驅動起來,城門外百米范圍之內鋪設著青石板地面,馬車轱轆輾過一點都感覺不到顛簸。
看著馬車堪比龜速的行進速度,兵卒們都面面相覷,心里都忍不住腹誹這是哪來的奇葩。
此時驕陽斜斜高掛在云天上,肆意散發著它如火的熱情。
城里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各色人都有,來來往往,走在街道上的人就沒少過。
于是小攤販們叫賣聲更歡烈了,此起彼伏,一聲更比一聲響亮,一個更此一個熱情,爭奇斗艷般各自施展自己的魅力引誘路人。
馬車行駛進城里,自是被市井里的喧鬧所驚擾到。
此時,車廂里寬敞主座上年紀尚幼的虛歲五歲的阮嬌躺在一床厚厚的綿軟的被衾里沉睡著,似乎是被喧囂所擾,只見她兩條彎彎的細眉蹙了蹙。
下一刻便見她嘴唇微動嚶嚀出聲,然后便緩緩地睜開了緊閉的眼瞼,纖長的眼睫毛像蝶翼般展開,露出一雙漆黑明澈的小鹿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被水洗過的琉璃般水潤清透,透著孩童專有的澄澈純潔。
大眼睛一睜開就與一雙溫柔的眼睛撞上了,只是觸了一下,阮嬌便立馬又閉上了眼睛。
還翻了個身,嚶嚀了聲,臉頰埋在柔軟的被衾上蹭了蹭,一副懶洋洋的不想動彈的模樣。
“小姐醒了就起來吧,要不要奴婢幫您,您這睡了一路,怕是府里的老夫人,夫人她們都該等急了。”
說話的人是阮嬌的貼身大丫鬟春意,此時車廂里就她和阮嬌兩人。
她便是此前在城門兵卒檢查時候遞令牌的人,此時她說話聲線同樣溫柔,卻不帶一點威力,透著一股如水般的柔和。
春意坐在車廂側邊座上,一直關注著沉睡的阮嬌,看到她嬌憨的模樣,禁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來。
阮嬌聽到春意的話,終于還是爬起來了。畢竟這都快到家了,她頭發糟糟的確實不妥。
看阮嬌爬起來,春意忙上前幫忙,只見她嫻熟地從車廂的暗柜里拿出一應梳妝用具來拾掇阮嬌,力求把她打扮得精神可愛。
不大會兒功夫,春意就把阮嬌睡亂的頭發重新扎成了兩個可愛的小揪揪,小揪揪上還分別綁了好看的紅絲帶。
阮嬌睜大眼睛對著春意捧著的鏡子照了下,鏡子里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阮嬌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于春意細心溫柔又利落的伺候,她想不滿意都難。
春意今年十八,伺候她五年了,從她三個月大的時候就成為了她的貼身大丫鬟。
春意是家里人經過千挑萬選后從一眾丫鬟里脫穎而出的,她比之同齡人更成熟穩重膽大心細,經過阮家上下幾十口人鄭重其事的考察過后才成為了阮嬌的貼身大丫鬟。
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阮嬌生而知之。五年前,她睜眼醒來,就發現自己死后沒有塵歸塵土歸土,甚至也沒有去陰曹地府等著喝孟婆湯投胎,而是一睜眼就趕在出生路上了。
當時情況追憶起來都有些許尷尬。
一開始她還擔心自己重生到封建皇朝時代,會生活得不好。畢竟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皇朝,這時代對女子極為苛刻,女子生活本就艱難。卻不想,這一世的家人像前世的家人般,對自己格外的寵愛。
而且她還成了阮家盼了幾十年才盼來的金疙瘩,典型的“千金”小姐,而阮家也算是高門大戶有權有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