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謝瑾難得地有些心虛,還有些尷尬,人家踩自己,那小腳印看著就是一點點灰塵,一擦就掉了,而他直接毀了人家一雙好看的鞋子。
原本謝瑾只是覺得她踩了自己一腳,他吃什么都不會吃虧,當然要踩回去。
于是他就一腳踩回去了,而他的腳比她的大得多了,一腳下去直接把她兩只腳都踩中了。
現在看著那黑色腳印,他才想起他這雙腳踩過下水道,那是被群毆他的人推搡下不小心踩到的。
看小丫頭哭得那么委屈,謝瑾也有些自責。
他這回是預估失誤了,這不是他要的結果。謝瑾沉默地想著應該怎么辦才好,畢竟這事是他過了些,怎么說她都算是幫了自己一把。
片刻后,謝瑾才終于想起自己可以給她賠償,他開口道:“別哭了,我賠你新的。”說著他就摸自己腰間想要抽荷包給她銀子,別說一雙新鞋,就是兩雙,他都賠得起,結果他摸了個空。
阮嬌聽到賠自己新的,停止了哭泣,事已至此,她好看的新鞋子已經毀了,她非要狠狠地宰這可惡的家伙一頓不可。
謝瑾又找了袖子,胸口衣襟里,還是不見自己的荷包,才想起他昏迷之前恍惚見那群人把他的荷包搶走了,還有他身上的玉佩,他眼眸深瞇了下。
“我荷包不見了,下次見面再賠你,加上這次的藥錢一起,翻倍賠你。”
阮嬌聽到這話,驚愕地抬頭,猛然對上少年來不及收斂的森冷目光。
她嚇了一大跳,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下。
有些心慌地吞了吞口水,干巴巴道:“不用你賠了,你也不容易。”
可不是嘛,那么兇,還那么倒霉,連貼身的荷包都能不見了,看來這人之前是遇到搶劫了啊。
而且他這樣子,她真怕他啊,如此兇猛,她哪里還敢去拔毛。
此時的她完全把前一刻想的宰對方一頓的狠話忘得一干二凈了。
謝瑾看著跟前的小丫頭一副驚恐后怕的模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細眉蹙成了八字,一雙小手緊握在一起,縮著脖子。
說話聲音都打顫,且這話音他怎么聽都有股言不由衷的感覺。
謝瑾眼微瞇了下,沒想到這小丫頭小小年紀,卻一點都不實誠,難道是覺得少?
這么一想他便明白了,既然如此,到時候多給點也就是了,反正能用錢買斷的他從不喜歡欠著。
謝瑾眉眼沉了下,他聲音冷了幾分:“放心,少不了你的,明日此時此地,不見不散。”
說完他不在理會她,冷眸睨向老大夫:“麻煩老大夫做個見證。”
謝瑾最不喜貪得無厭的人,原本看這小丫頭幫了自己一把,還覺得這人不錯,卻不想是個表里不一的。
謝瑾最厭惡表里不一的人,這讓他想起那個惡毒的女人,那個女人就總是端著一副溫柔和善的柔弱模樣在父親面前顯得多大度寬容,背地里卻像條毒蛇陰狠至極。
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壞的,不敢是大的還是小的都一樣。
少年氣勢天成,冷寒入骨,讓人看了不由心驚。
老大夫即便一把年紀了,見識不少,也不免被他氣勢懾住。
老大夫受驚之下氣息都有些不穩,抬手摸了摸胸口,一副安撫自己心口的模樣,緩了口氣道:“當然,老夫是吉林藥堂的坐堂大夫,每日都在的,若是二位需要,隨時傳喚一聲便可。”
小事,當個見證人而已,用得著這么大陣仗嚇人嘛。老大夫暗道,放在心口的手掌又多按了按,平緩跳得過快的心跳。
謝瑾鼻嗯了一聲,既然這里都解決了,他就沒必要浪費時辰在這里了。
他手拿著藥方徑自便抬腳來到撿藥處撿藥了。
阮嬌見他走遠了,才大松了口氣,沒想到這人看著也不比她大幾歲,卻有如此強大的氣場,也不知這是哪家的貴公子。
想想他們幫了人,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于是阮嬌問老大夫。
老大夫搖搖頭,之前在里面檢查傷勢,這少年冰著一張臉,全程冷漠拒絕交流。
阮嬌心里嘆了聲可惜,要是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以后她遠遠地聽到了,保證有多遠跑多遠。覺不會再往他跟前湊,以免他覺得自己又貪圖他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