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動手了?
“想必諸位長輩也盼著與舅舅敘舊,現在走吧。”程迦藍笑對所有人,言笑晏晏,做足了晚輩的禮數。
*
“公子,江家少爺與于家小少爺貌似提前離場了。”
“于文朗?”蘭浮釧動作沒有停頓,似是憶起這號人物,尾音輕揚。
“是,當時程小姐也在場。”
話落,蘭浮釧了然,不難猜,必定是她動手了。
“今后這種小事不必上報,蘭家的場子,還輪不到旁人作亂。”幾杯香檳入喉,喚醒了蘭浮釧的神經,他說得淡薄。
“還有事?”
“徐家小姐想見您,說是......有意合作。”
“拒了。”說罷,蘭浮釧調整著領帶夾,步伐沒有一絲停留,賓客滿席,笑談聲陣陣。
程望熙看著款步而來的程迦藍,示意身側人先停下話語。
“覺著這里冷氣足,就去休息室歇息。”程望熙言辭中的關切似是要溢出,不少人滿腹徘徊,這舅甥二人的感情當真不錯。
聲音入耳,程迦藍唇角抽搐著,她能說什么?
某人絲毫沒有被人雇傭的覺悟,她這個雇主,等同虛設,放話沒有任何用處。
“還好,只是怕受寒,舅舅安心便是。”
“這是陳叔叔。”程望熙輕點著頭,向她介紹,只是態度不冷不熱,程迦藍立刻會意。
“陳叔叔。”程迦藍淡聲問候,對方很知趣兒,很快離開。
現場,氣氛詭譎,先前存在感極盛的于家小少爺此刻竟不知所蹤,連同江家少爺一起,偏生,蘭公子不以為然。
一人出問題或許是意外所至,可是接連出現問題......
還是在城東這般陰邪氣息濃郁的地界,這怎么可能?
眾人打量著程迦藍,眸光中的探視意味甚濃,北冥瞮將酒杯遞到程迦藍手中,借著動作隔絕掉這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噠噠噠。”
“程小姐,喝一杯?”徐梵音踩著恨天高,勾著唇角前來,黑絲絨紅底設計,美艷異常。
“大小姐,您不能再飲酒。”北冥瞮率先開口,直言駁了徐梵音的面子。
能入了蘭家場子的人,都要遵守這里的規矩,不成文的規矩一樣要明白。
徐梵音并非不想帶保鏢前來,只是顧忌著蘭浮釧的態度,終是沒能下決心。
保鏢這種生物,在蘭家可是邊緣人物的存在。
旁人可以帶家傭,但,保鏢不行,除非......得到蘭浮釧本人的親口允許。
所以,放眼整個會場,唯有程迦藍可以公開在保鏢的庇護下進進出出。
說到底,還是程家面子夠大。
徐梵音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正紅色的唇瓣帶著淺弧緩緩張開。
“程小姐,做主子就要有主子的風范,切莫讓他人踩了身份,畢竟程家如此優秀,所有人都在緊盯著,一言一行應該注意些。”
“不能喝酒,你給我酒杯做什么?”程迦藍笑著看向徐梵音,可,話頭卻直指北冥瞮。
“應付。”北冥瞮淡淡道。
是了,即是應付,那么表面上敷衍過去就行了。
還敢公開找上門,如此不會看眼色,自己求著找打找虐,豈能怨得了旁人?
聞聲,徐梵音唇邊笑意漸深,果真,誰的隨從便像極了誰,一個保鏢竟也敢如此猖狂?
“先生的意思,是可以做了程小姐的主?”徐梵音面容一派晏然,聲音輕柔沒有動怒跡象,耐性極佳,氣度翩然。
此話落下,周遭一片死寂。
一個保鏢而已,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