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藍!”
男人坐在輪椅上怒吼,雙目猩紅,血絲遍布,好不狼狽。
“噓!”對面,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女人身側的男子惡趣味地出聲。
那女人生了副好皮囊,氣質絕塵。
風嬌日暖,撩動著發絲。
萬千墨絲纏繞在女人肩頭,云里霧里的朦朧美,撩人卻不自知,清秀的眉頭微微蹙起,手指死死攥緊衣角。
“阿勵,回去。”女人開口道。
聲音入耳,被喚作阿勵的男人神色近乎癲狂,他看著面前卓然玉立的女人,眼神宛若鋒刃,像是要剮了她。
這個人是他的!
死了......
也是他的!
“大小姐,我再說一遍,過來,什么事都沒有。”男人語氣狠戾,這一刻,他忘記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程家小姐的保鏢秦澤勵,也不再是縱橫帝都的北冥瞮,只是......
她程迦藍的男人。
他忽然放緩神色,彎起唇角似是怕嚇到女人。
“藍藍。”
“過、來。”北冥瞮聲聲引誘,陰鷙嘶啞的聲音此刻好似魔咒,死死困住程迦藍的心臟。
他附在自己心口前......就是這幅模樣。
鷙狠狼戾,毀天滅地的強橫,數度讓她險些死在他掌下。
惡獸般的男人身披著君子的玉面皮囊,對外悍戾貪肆,手段偏執兇暴,但在她面前,卻乖順得似頭被拔了牙齒的猛獸。
昔日保鏢此刻竟與雇主站在對立面,程迦藍那雙眸子冷得徹骨。
有些事情的閘,不能開,一旦開啟,后患無窮!
“現在離開,我可以保下你的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程迦藍說得涼薄至極。
哪怕,男人愛她入骨,哪怕,男人情緒已在迸發邊緣。
可,她不在乎。
他瘋狂追求她,甚至連尊嚴都可棄之不顧,兩人公開,北冥瞮不知有多高興。
可怎么會就走到如今這地步?
北冥瞮忽然輕笑,這女人,永遠榮辱不驚。
好極了。
“跟我走,一切就當從未發生過。”北冥瞮眸色迷離,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中,聲音縹緲,叫人心尖發顫。
他不管不顧,似是沒有聽到程迦藍的警告,依然故我,淺淡的面色叫人肉跳心驚。
他要永遠困住她,他要斷了她的腿,這樣,她便生生世世逃不出他的掌心。
連夜奔波,北冥瞮下顎處棱角分明,面具下,青色胡茬調皮地冒尖瞧著極為頹廢。
氣氛瞬間凍結,程迦藍身后的男子微微瞇眼。
正欲開口打破氣氛,只聽到一聲裂響。
“咔-嚓!”
“秦澤勵!你干什么?”程迦藍驚呼,察覺到失態立刻別開眼神。
心底的鈍痛反射在面容上,滿面慘白,像是有一把鐵錘砸在心窩,痛得她冷汗涔涔。
可架不住演技絕佳,雪膚足以掩映一切,外表仍舊云淡風輕。
對面,北冥瞮收回掌中的木棍,手腕處不自然地垂落,顯然是斷掉了,面具下方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沒有一絲多余情緒。
就好似被廢掉的手......不是他的。
“大小姐,曾經在床上你應了我的,難道都忘了么?”北冥瞮眼神露骨,語氣越發輕柔。
“你明明也是渴望的,明明......也是想我的。”
“所以,告訴我,你在騙、我。”
良久。
“呵。”北冥瞮輕笑,眼底寫滿了譏諷。
“若你不肯,那么,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話落,男人極致的渴望與迫切在眸中翻滾,放縱至極,癡迷到瘋狂的目光令人頭皮發麻。
“藍兒。”身側男子惡劣地作聲,試圖打斷主仆二人的對峙。
“閉嘴!”程迦藍忽然冷下語氣,直接回懟,聞言,那男子神色不虞,倒是不惱。
“聽話,藍藍。”北冥瞮朝著她伸出未斷的那只手,輕聲誘哄著。
他從未將那個不知死活的男子放在眼底,明明坐在輪椅上,但氣勢卻森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