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秋風落葉,桑蔭未移,先前蔥翠景色逐漸泛黃,金色滿地,殷天蔽日的燦爛氣息驅散了所有陰沉。
男人朗拔堅挺的脊背微微彎曲,只為了迎合程迦藍的高度。
仿佛,寧折不彎這等剛戾之事在她程迦藍面前從未出現過,服軟,甚至是垂首恭敬,皆做得那般自然。
嚙血沁骨,生與死,只認一個主兒。
貪狼般的忠誠永遠充斥著狂野與瘋狂,叫人根本無法招架。
“走吧,大小姐今日就犒勞犒勞你。”程迦藍揚起明艷的笑容,沒有反駁,也沒有回應北冥瞮的話。
路過看臺席,北冥瞮狀作無意掃視著前方,方才偷瞄程迦藍的二人瞬間挺直身體,好似鯉魚打挺,萬分滑稽。
還以為對方要大開殺戒的二人,沒料到,北冥瞮只是匆匆一瞥,然后......
就沒有了然后。
“就,就走了?”
“不然怎樣?等著人家回來干你嗎?傻逼?”死亡三連問成功將那人拍在沙灘上。
“不是我......”
“江少?”
江淮之站在這兩人身后有些時間了,不過,并非是看他們,而是,在看程迦藍身后的那個男人。
上一次的宴會,此人突然殺來出來,太猛,仗著背后的程家恣意妄為他與于文朗的確不能將他如何。
但,現在是城東的賽場,可不是蘭家的地盤,這里勢力繁雜,蘭家有話語權,卻不能全權做主。
他倒要看看,若當真有人動手,程迦藍究竟還能不能護住這個狂徒?
“可以下注了,不去么?”江淮之有副好嗓子,雜糅了清冽與低沉的韻味,單聽聲音,如沐春風,極少人會與他交惡。
有人說......
江家少爺江淮之,就是蘭公子的翻版。
下注地點是一處高地,幾百平方的高臺拔地聳起,這里沒有分區,誰來待遇都一樣。
中央處的臺桌能夠容納數百人同時下注。
并非只有這里比賽的時候才可以下注,就如同眼下,沒有比賽,觀看直播同樣可以大賺一筆。
原理與各類比賽的下注方式相同,決賽前,選擇自己看好的選手下注,下注金額只能是整數。
一份籌碼代表只能代表一個人,價值為一百萬。
籌碼只有硬幣般大小,幾乎所有人都是三至五個籌碼開始下注,這種砸錢活動,只在富家子弟中盛行,明面上誰前來都并無特殊待遇,但這些年進行下注的群體就是那些,根本沒有生面孔。
“好巧,程小姐。”江淮之雙手插在褲袋中,主動問候。
碩大的屏幕上正播著半決賽,眾人都在觀察著選手,五分鐘后,比賽叫停,新一輪下注正式開始。
“是很巧。”說著,程迦藍揚起下顎,語調溫和,只是神情著實令人不爽至極。
“程小姐帶著男伴來下注,看來興致不錯。”
“大小姐,這里太聒噪,進去再議。”北冥瞮幾乎是緊擦著江淮之話落開了口,說得溫吞寡淡,無縫銜接,目空四海的態度像極了程迦藍。
北冥瞮聲音并不大,但,恰好所有人都能聽到,氣氛瞬時凍結,江淮之笑容微頓,側身禮讓。
路過江淮之的那剎,程迦藍撫弄著袖口,沒有賞他一記眼神。
“出來混,嘴巴和腦子都是好東西,有些人家的東西,不去碰才可保命。”
“江少心思如此靈活,豈會不知我程迦藍的所有物,并非誰人都有資格議論的?”說罷,程迦藍直接錯身離開。
整個過程,僅僅幾秒,卻讓江淮之顏面掃地。
程迦藍的聲音比北冥瞮要更輕,只有周圍距離較近的人才可聽見,既然對方打擦邊球,想要踩她的人,那么,禮尚往來自然極有必要。
男伴那是什么東西?
她的人,江淮之也配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