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扣,是他自己系得。
不過,他是依照那個女人的系法繼續的,怎么......會是個蝴蝶結??
*
帝都的盛夏初期并沒有過于炙熱,熾光灼目明媚,氣候怡人,只是幾千公里之外的云溪城卻截然相悖。
“呼,這才五月末,怎么能這么熱?”
“今年氣候變暖,其他地區也同樣如此,不過我們這里的位置本就偏南,所以變化明顯。”
“也不知大小姐何時回來,老爺和二爺都急壞了,還好夫人去了祖家不知道這事兒,否則,有得鬧了。”
“應當快了,這都走了半月了。”
......
傍晚,星夜即將垂落,澄霽的明空忽地黯淡下來,暖風陣陣,吹散了燥熱濕悶的氣息。
“大小姐,你回來了!”
“老爺與二爺還在公司,我們這就傳消息。”
“嗯,你們辛苦。”程迦藍太乏,聲音細弱,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回房休息。
入夢前夕,腦海中驀然記起不愿喝藥的男人,唇角微彎,當真是幼稚至極。
隨即,再次想起男人腹部的蝴蝶結,那是她故意系上去的,沉睡中的秦澤勵沒有了狷狂與暴虐,倒是意外溫潤可欺。
她總是......忍不住逗弄他,那兩日,借著秦澤勵昏睡的時間她不知得了多少次的逞。
滋味尤其的蘇爽。
徹夜好眠,程迦藍睡得香甜,晨起,便看到聶泊安與程望熙坐在餐桌前向她招手。
母親不在,應該是回祖家了。
“過來,先吃飯。”聶泊安聲音清冽醇厚,似潤玉,哪怕即將步入中年,君子玉容,依舊惹眼。
“都是你喜歡的。”
“關于比賽的事情飯后再議,現在,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程望熙聲音輕快,在外奔波,吃食上自然不會太精致。
迦藍沒有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已是萬幸了,雖說人瘦了些,但精神狀態著實不錯。
傭人知趣兒地退下,將空間獨留給三人,聶泊安最近食欲不佳,記掛著程迦藍在外面如何,心思太亂。
“再吃些。”他淡淡道。
“不了父親,現在是登臺的關鍵時期,要控制飲食。”
“您與舅舅多吃些,這半月讓你們擔心了。”程迦藍聲聲抱歉,有些愧疚。
“那也不差這一口。”聞言,程望熙蹙眉反駁道,幼時,城內誰人不知程氏小公主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任性主兒?
姐姐與姐夫恨不得為她摘星攬月,那時候的程迦藍,并非如今這般纖弱清瘦。
當然了,這僅僅是中年人的看法。
有一種瘦,叫做自家長輩覺著你太瘦。
“比賽之后,我才有資格縱著自己的口腹之欲,這點,舅舅應當明白的。”程迦藍決定的事情,絕無回旋之地,氣得程望熙險些跳腳。
“我不管你。”氣呼呼地落下一句話走人,看得程迦藍啞然失笑。
“迦藍,一定要這么快?”聶泊安滿目擔憂地開口道,他不希望自己女兒去吃社會的苦楚,作為父親,他有嬌寵女兒一輩子的資本。
他在迦藍背后,誰,都不能說二話。
“父親,我已經入了決賽,難道您與母親就不想看看我走臺時的模樣?”程迦藍軟下聲線撒嬌。
她知道父親素來拿自己沒有辦法。
所以,很是有恃無恐。
“只許這一次,你母親那里,爸爸幫你瞞著,結果如何都不要緊,迦藍在爸爸心里都是獨一無二的,誰也比不得你。”
溫和的男聲中卻難掩霸氣,城內,如程氏掌權人一般名望奇高的人,并沒有。
君子一怒,誰都要退避三舍。
這些年,無數世家子弟羨慕程迦藍擁有這樣一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