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卻被一位滄桑的婦女無情拔出。
婦女的手掌上橫列著幾條潰裂的凍瘡,傷口漆黑一片,隱約可見一條條蒼白的掌骨,卻反而將草團襯托得更加的顯眼。
“小哈里,快吃吧,剛冒芽的黑柏草,又軟又甜。”
小哈里用自己枯瘦的手臂揉了揉鼓脹的肚子,嬉皮笑臉地看向婦女“珊姆大嬸,你看我肚子,我肚子上都是肉,我不餓,給弟吃吧。”
婦女背負著一個如猴的小孩,小孩的五官整個凹陷了下去,枯黃得猶如一架骷髏,枯瘦的四肢無力的搭在婦女的身側,隨著婦女的動作來回的擺動。
“你弟他再也不會餓了。”婦女臉上抽動著,像是在笑,可笑著笑著,干枯的眼角卻不自覺流下了兩行淚水。
麻木的人群騷動了片刻,一些人驚疑不定地看向名叫珊姆的婦女。
“哦。”
小哈里很平靜的應了一聲,接過草團,隨意的咀嚼了一下,就將草團咽了下去。
冰冷的草團激活了平靜的肚子,他的胃不自覺的痙攣,一股股酸水涌向了喉嚨。
小孩伸長了脖子,就像被灌食的鴨子一樣,狹窄的頸部肉眼可見一次次吞咽的動作。
如果小孩讀過書,他可能能夠描述出,這是胃連著整個食道都像火燒一樣的疼。
如果小孩喝過酒,他可能說,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喝世上最烈的酒。
只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又習慣了這種感覺,他低頭在路旁渾濁的水潭里喝了幾口,強行將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珊姆大嬸,把弟埋了吧,你背著累。”
小哈里可能對其他的不了解,但他看慣了生死,所以他知道,不能讓死人拖累了活人。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珊姆大嬸“我沒力氣挖坑了,留這些力氣走路吧。”
小哈里抬頭看向婦女“珊姆大嬸,那你就把弟放一邊吧,等我們有力氣了,再回來給他挖坑。”
“不行的,把他放下,那些怪物就會吃了他的”珊姆大嬸的態度非常堅決。
“珊姆大嬸”
小哈里的聲音放大了,當然,這是對比剛剛才顯得大聲,其實也就是正常說話的聲音。
“嗯”珊姆大嬸不解地看著止步的小孩。
“你不能帶著一個死人,”小哈里漆黑的眸子,猶如寒冰一樣平靜,“死人,會引來怪物的。”
他的情緒就像是兩個極端。
活著的時候,那是他的弟弟,即便他再餓,也要讓給弟弟吃,即便后續餓死的會是他自己。
可如果死了,那就只是一個廢物,一個會誘引怪物的毒物。
周圍死氣沉沉的流民像是被突然驚醒。
“珊姆大嬸,你怎么還沒小哈里懂事”有手持破舊兵器的民兵,一邊警惕著周圍的路人,一邊指責。
“你看看,我們村原本多少人,現在又只有多少人了再有怪物來,我們可抵擋不住了。”有同齡的中年人陳述利弊。
“珊姆啊珊姆,你想害死我們啊”有年長的老者,顫抖著手指痛聲怒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