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祝福,陳嶼回首走到土垅前,拾級而上。
不多時,一株齊腰高的綠木映入他眼中,精神映照下,閃耀著勃勃生機。
茶樹是去年十月種下,當時自劉師伯處得來的樹種,算不得多好,卻是對方一份心意。
他回到山上后種在此地,以靈機與靈液催化催熟,時至今日,早早破土發芽后長至齊腰數尺,還有繼續生長的趨勢。
“記得這種茶樹似乎本來只有三尺到四尺左右”
眼下外表模樣變化不多的茶樹個頭已經快要齊平同類極限。
長吧,長高點兒也好,到時候還能給底下的水池遮遮驕陽。
墨靈鮍的存活力不差,不過和黑魚不同,這種人造的全新魚類喜陰涼,有樹蔭在上首方位遮擋,到了夏日不至于時刻都火燒火燎。
揉了揉葉片,翠綠欲滴,一枚枚仿佛倒垂的三角,重重疊疊纏繞枝頭,葉面觸感很柔滑,背部脈痕略顯粗糙。
異化中的茶樹變化不多,除了個頭變得高了、枝干粗壯了些外再無其它。既沒有發光發熱也沒有生出稀奇古怪紋路。
這一點相比隔壁的草丹就顯得平平無奇許多,不過正如他所見,眼睛會因各種因素而出現忽略,但精神不會,何況還有超人一等的五感。
“不止樹干,每一片葉子都蘊含大量生機,在孕育,在蛻變,更深處的變化十分劇烈,如同要脫胎換骨。”
一如他現在的肉身蛻變一般,都有著可以望見的光明未來。
只是茶樹的蛻變要比他慢了太多,畢竟不似陳嶼一般還有各種手段去控制和催化,茶樹靠著一點靈機與些許靈液渡過了最為艱難的一關,破除了上限,如今剩下的便只有等待了。
“起碼比不知底細的黨參強。”
還有那株四十年老山參,被挪移到了山田那邊,同樣有陣法遮掩庇護。長勢很緩慢,仿佛這些積年老藥都很耗時間。
“這要以后培育成靈種,乃至二次培育的話,恐怕會更久。”
動輒以年記,這還是在靈液充足的情況下。若沒有靈液支撐,或許數十年生長一生都難以成熟。
給茶樹澆了些靈液,陳嶼返身回去了道觀,他之前琢磨龜息術,已經有了一定效果。不過比起來還是從鋸子草結構上分析而來的所得更加令人在意。
院中,石桌旁。
只見他手持一枚光禿禿石子,以小刀劃出刻痕。旋即右掌覆蓋在上,輕輕撫動片刻,青光閃爍后將手移開到一旁。
看了看好似變得更粗糙的石子,陳嶼又一次以刀尖觸及石面,輕輕刻畫。
力度相同,這一回卻只在石子上留下一道細淺白印。
眉梢一挑,唇角漸漸含笑。
果然有用。
鋸子草內的結構是靈機異化所帶來的變化,這一點無法通過靈機以外的手段復刻到其余事物上。
不過解構鋸子草時,陳嶼察覺到了其上一些不同,并非在現世層面,而是靈性上的變化。
追本溯源,或許靈性的變化才是導致鋸子草在現世出現堪比金鐵強度構造的緣故至少也有極大關聯。
因此他轉變思路,從想方設法分析草植內的構造變為尋找鋸子草靈性與結構之間的關聯。
到了如今,勉強有了些收獲。
不多不少,做到剛才的程度已經是化用后這種手段的極限
“或許可以輔助一些靈文”
他想到,先前僅僅靠的是法力與精神力,引導石子的靈性變化。
若添加靈文的話,效果可能變化不大但施展速度無疑將得到提升。
何況,眼下這手法并非沒有副作用。
咔嚓咔嚓
正神游天外,一絲裂響傳來,他回過神后低頭看去,卻見一道道縫隙崩裂在石子上,最后砰然一聲化作一灘碎沫。
無聲嘆息,這便是改變外物靈性的結果了。比當初內炁浸染還要直觀,也更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