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錢兄還在廣庸附近,千里之隔的遙遠,大抵令其與沅陽門間的聯系變得格外困難。”
沒能趕上的青衣劍悲痛欲絕,城中有小販告訴陳嶼,他曾眼見這位少年青俊跪在院中慟哭。
踏踏踏
一截破碎傾倒的門戶呈現,在轉角的另一側,陳嶼來到了沅陽門舊址,這是一處比起周圍其余門戶更加殘破的地方。
跨入進去,能看見一處處血跡,已然化作黑紅,更顯幾分幽邃。
尸體是被城里的鄰居抬出去的,沅陽門在城內頗有名望,第一次被長鯨幫攻打時還有人幫襯助威,不過第二次實在太意外,一伙人闖入城內,潛伏暗夜,神不知鬼不覺就將剩余的沅陽門人毒殺。
“什么仇什么怨”
沒有去翻找,到處都凌亂,即便有線索也早早在風吹日曬中飄散抹去。
銀芒閃動,空中漣漪蕩漾。
一道元神高舉右掌,渾身金銀浮光掠影涌動不息地自眉心踏步而出。
“沒有、這里也沒有難不成真半點兒殘留都無”
一一照耀,陳嶼與元神配合,萬物觀夾雜磅礴精神力,將整個院落都渲染得宛若海洋。
咦
有所發現的他上前,將一縷粘附在殘垣斷壁上的念頭取下。
就在這時,門口有路人走過,見得道人在殘破小院中尋摸,一陣皺眉后正要開口,卻被轉過身的陳嶼率先問住“這位善士,叨擾一二,敢問此地今月可曾有陌生人出沒”
旁人看不見的念頭正飄旋在掌中,那漆黑中彌漫淡淡惡意的模樣,近段時間沉浸人念中的他再熟悉不過。
有人來過,帶著極強烈的惡念,保底都是個殺人放火的慣犯,以如此惡念的純度來看無疑罪大惡極,且來到此處的時間最遲不超過一旬
然而對方的回答令他意外。
“沒有的,往前幾月還多些,最近已經沒人來了,尤其長鯨幫和渡山寇相繼被滅之后。”
“”
他訝異,這兩個才聽到耳里的勢力轉過頭就有人說已經被人連灰一起揚了。
“可知是誰做的”
隱隱間,陳嶼有所猜測,果然路人并未遮掩,直直說道,正是那位在外歷練許久、闖下諾大名號的青衣劍。
“那是個可憐人,孤零零,大約九天天回了一次,好像提著些什么,血淋淋的一坨,當時我正好開了店鋪,正當頭就看見對方。”
說到這里路人不禁嘆氣連連,直說錢玄鐘一副心死模樣。
“后來就走了,再后來就有長鯨幫與渡山寇覆滅的消息傳來。”
按對方的說法,這兩個消息剛剛傳起不久,就這兩天的事,他由于經營著一家店鋪,算是城中少有還未逃離的商戶,故而迎來送往之間聽到的事比旁人多些。
“多謝。”
說吧,將一縷精神抽回,指尖躍動的玄壤空感術靈文熄滅,對方撓了撓腦袋一頭問號,只覺自己在門前發呆了片刻。
誘導吐露、模糊印象,由于是在城中且對方只是個路人,身負惡念不多,陳嶼便未直接索查記憶,用了點小手段,順帶給那位路人攪了攪腦袋,估計此刻正煩悶盡去、心靈澄凈,早就不在意地離開。
而他,則消化著對方的話。
手中僅有的一縷惡念散開,陳嶼面色鄭重,因為他想到假若此間只有錢玄鐘返回的話,那么就意味著這股惡念出產自對方身上。
“惡念、人念心靈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