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步入內景地中的陳嶼。
身形躍動在靜謐大地上,不似山巒中那般崎嶇難行,城內的內景地有仿佛拓印了另一面,鋪陳在視線內,失去活力與生機的同時又孕育出某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大步流星向前,四下轉悠,如今宜寧的五處內景地都走遍,這是最后一處。
四下張望,走走停停,將幾處內景間的細微差別記在心中。
說起來,這一地的消耗比青臺山上要高一些,和其余四地相差仿佛,估計都是沉浸在城池中的緣故,外界有人念洶涌激蕩,雖然未能破入內景地中,但穿行之時的阻力并不小。
好在陳嶼精神圓融飽滿,入虛之前更吞服有瓊漿,即便事前分出過幾道化身與分神在外弱化了元神,此刻行動亦不受多少影響。
“沒有衍生出內景原材么。”,看了一陣,陳嶼略顯失望,五處內景地中大小皆有,小者如古井,大者則覆蓋數條巷道。
他時而蹲下觸及土石墻體,盡量避免碰到街道上的行人。
冰冷光滑的觸感傳遞指尖,他清楚眼前一切并非虛妄,不過包括行人、房舍等所有在內,都只是現世的倒映。
能觸及,但又和尋常意義上的觸碰有所不同,更像貼著一張滑膩堅韌的膜,看得見摸得著,觸感卻令人與現世中對照的事物關聯一起。
又過了片刻,來到一片蒙蒙霞霧前。
止步,肉身到此的他無法再破開屏障闖入霞光海溜達,那地方對血肉顯得極為抗拒,動輒腐蝕穿骨。真要沒入眼前亮晃晃翻騰不止的霧海,只消十來息,這具養練圓滿的肉身就得渣都不剩。
陳嶼在此地沒能找到原材,更別提秘寶。宜寧六縣的內景地不少,但秘寶實在不多,五處攏共只才出產一件,是一朵并蒂蓮,被他留下,欲要以秘寶試著煉丹。
這頭,他正分出一道元神試著撥開霞光,淌著噼里啪啦腐蝕之力走入后,很快又轉回。
他能感知到兩處若有若無的呼喚,若猜得不差,應該是青臺山和浮空田,兩地都有靈植存在。
位置不一,有一個很遠,遠到感知都模糊不清,勉強辨識出方向估摸著是漂浮在天空中的浮田。
“浮田就在五十里外,現世中的距離遠遠短于青臺山,然而霞光海里的感應卻是以后者更加清晰。”
他思索了會兒,推測霞光海和天外天大差不差,至少在距離上顯得同樣神奇。
并不全是依照現世來投映。
陳嶼揣摩這點,但暫時沒有頭緒。
實際上不止這兩處,還有十好幾個地點不斷傳來呼應,似有似無,有時強烈有時又薄弱至極。
這些點位不出意外應當是從大陣中帶出的靈植,世人所稱靈藥,不過考慮到靈植的保存問題,想必再過不久霞光海內原本閃爍不定的呼應便會削去九成
回到現世中,匾額還在更換,隱隱看見一個楊字,還有簽印,落款常林。
常林公,他記憶里有這位,從幾家勢力拓印來的游記雜書上有記載,似乎是位筆力高超堪稱入木三分的筆道大家。
搖搖頭,不再管匾額,陳嶼回去暫住的客棧,搖了兩碗米腸珠光鴨絲,吩咐小二送到二樓的客房。
放下一粒銀豆,在小二點頭諂媚的迎來送往中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