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那、那要不我再去劉二哥家問問,還有張嬸子他們,還有四叔,實在不行”
鐺
打斷了女人的話,只有一道沉沉聲音混著雨落傳來“照顧好仨孩子。”
女人默然,她知道寨子里的大家都不好過,才平平靜靜沒兩年,匪禍起了,大老爺說要分銀上供,于是地稅就像六七月的雨水樣瘋漲。
兩人無言。
沒再說話,只剩淅淅瀝瀝的雨聲。
咵噠、咵噠
一行人牽著頭駑馬,馬背掛著鞍乘。
吆五喝六,個個都鼻孔朝天,一副天老大我老二姿態。
“這雨賊是讓人不爽”
嬉笑間,有人低罵了句,引來陣陣附和,旋即又被雨聲掩蓋,但大雨都掩不住他們的火熱目光以及對昨前兩日的回味。
尖嘴猴腮、長著吊眉的矮瘦男拍打腰際鑲了銅釘的狼牙棒,一口黃牙還沾著昨夜吃剩的綠菜。
夾了濃濃口臭噴吐不絕,邊說得興高采烈,還一邊手舞足蹈比劃連連。
“嘿劉哥,你是不知道,昨天的小娘皮嘿,那叫一個白,比湖里翻出的芋絮都白,還滑溜得緊嘞”
“去去,滾一邊,好你個三狗,吃得好貨不記著劉哥就算了,還來顯擺再叫叫腿都打折”
“誒,劉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弟弟我之前可是把小娘子的娘親讓了的”
“哼,那老嫗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老大看著兄弟們去晚了,臨砍前放了幾個丫鬟給兄弟們,恐怕連湯水都喝不到。”
說到這,一群人滿面淫光,紛紛期待地看向最前面的高大漢子,期待下一次。
一身腱子肉的頭領咧牙一笑,眼中閃過嗜血。
“前面就是四家坳,四個村莊,這次咱們搶個夠”
嘩然間,眾人高呼,口哨與怪叫連綿起伏,回蕩在雨中。
漢子轉身向前,本來他是不愿這么早就動手的,作為農夫出身的他倒不是還掛記著鄉鄰情誼,只是之前搶過幾家,獵戶也好農人也罷,扒皮割草都沒二兩油水。
但就在前兩日,這場大雨降下前。他東拼西湊的十來個青皮和一家大戶的仆役發生了矛盾,本是要大而化小,結果沖突升級,這伙人早就不是單純橫行鄉里的鄉土流氓,利刃在手,殺意自生
在意外打殺了一個仆役后,沒見過這陣仗的漢子頭腦暈眩,哪還顧得上多想其它,周圍幾個混混也都無措,最后幾人一合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搶了大戶,再躲去山林,或者遠走高飛
最后自然是他們贏了,鄉里的大戶至多安排了些仆役,棍棒之類的武器他們同樣不缺,憑著一股子悍匪勁,硬是打散了仆從,將迷迷糊糊中的大老爺抓了起來。
在劫掠對方并肆意發泄一番后,眾人意外發現這些肥頭大耳的大戶真個是財貨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