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動著手中秘籍,一頁一頁,錢玄鐘越看越入迷,許久才回過神來。只見他長出一口氣后語氣驚嘆地說道“實在不可思議,竟然能從勁力入手,以氣血養護皮膜經脈,不僅消彌了行功之際的損傷,還將其化作養分反哺劍訣,令其可以被迅速掌握。”
旋即,他再度感嘆,這等功法哪怕放在沅陽門都可當做不傳之秘,乃江湖中一等一的上乘劍訣。
仿佛看出了他將要說什么,陳嶼笑著開口“這秘籍對貧道無用,錢兄也應知道,貧道素來對劍法不甚擅長,平日里參詳采氣合煞之道、研習經義,至于護道之術多以拳腳為主。”
聽得此話,錢玄鐘不由得想起許久前在廣庸府那場法會上所見,記得這位于武場中大發神威,憑借三流通勁之身,以一套前所未見的劍法擊平了不少武人。
那套劍法打得行云流水,招招都出其不意。
就是模樣滑稽,頗有些狀似橫沖直撞的暴躁大鵝。
對于陳嶼所言自己不擅劍術的說法他是信的,再一想到自己的處境,且這本秘籍草草翻看幾頁確實喜愛,便也不推辭。
轉過頭將內人舒雅喚來,讓其將房中留下的十幾本道書取來。
“這些是近期母親從一些道觀中搜羅而來的養心道學,其中有幾門錦州當地的道家秘傳,或許不甚珍貴,不過作為回禮倒也合適。”
錢玄鐘語氣愈發的輕緩正常,神色也不復剛開始時的冰冷,無論是過去記憶的泛起還是其它緣故,心靈中不再死寂。
舒雅看在眼中,對年輕道人的到來更加感激,這幾日隨著婆婆楊嬛玉的身子骨漸漸不適,他將所有都淤積心中,若非此時釋放一角,往后或許會埋下隱患。
另一邊,陳嶼同樣收下了道經,至于所謂的秘傳想必是楊嬛玉為了讓錢玄鐘多讀讀,寧靜心神、祛除雜念。
只是如今看來這些秘法的效果實在談不上多好。
而得到新劍訣的錢玄鐘則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上手練習,卻被陳嶼阻止。
“貧道于望聞之道有些經驗,看錢兄此時模樣,身體已經不堪重負,還是先調養一段時間,屆時神滿意足,自然也能事半功倍。”
他已經暗中用法力與氣血丹為錢玄鐘疏導了一些部位,消去了隱疾,但暗傷還需要調理修養緩慢愈合。
與此同時目光隱隱掃過空蕩蕩長袖。
斷臂其實并非全然無救,只是現階段陳嶼能做到的也不過是以奇景之力捏出一只臂膀,十天半月就會散去,用處不大。
真正想要斷肢復生、血肉重鑄,他想到了靈植和靈丹,只是如今還差了些,得再等等。
陳嶼在錢玄鐘這里待了約莫兩個時辰上下,婉拒了晚食,他回到自家小院。
法會明日就要結束,而世家與白蓮教這頭也到了處理的關頭,他已經將四個城區中盡數篩選了第二次,找出一批看起來應當是謀劃主導的人,準備再確認無誤后就動手,任他千謀萬算,全部劈了,一個不漏。
“世家方面,劉、李、趙、何中李與趙兩家以及康河宋家都有參與。”
倒也不是所有世族之人都涉及,但據他看來其它幾大家族同樣有所布局,而非全然不知被蒙蔽。
前兩日四起的謠言中就有不少是另外一些勢力趁亂放出,乃至于那位孫州牧也安排了一些謀劃,顯然有所察覺,不愿坐以待斃。
而最令他意外的,是在不久前第二次探查篩選時,從白蓮教一些高層記憶中捕捉到,這位孫州牧也在與他們接觸。
“孫州牧出身河間,背后的家族對錦州力有不及,無法幫襯太多。所以選擇同已經涉足進來的白蓮教合作可惜沒能談妥,那位蓮花圣女有拒絕之意。”
白蓮教、世家、州衙,三方各有謀算在心,甚至世家之間又有嫌隙,州衙里也并非都是州牧一人執掌,府兵方面更多落在那位都尉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