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六氣,可憑虛乎”
尹文念認識到自己琢磨出的玉元之氣或許只是天地諸多氣力中的一種,而且局限在元陽峰上,他需要越出這道藩籬才能得見外界自然。
可如何越出,如何從空洞枯寂的山外之地收獲[氣],這又成了頭等問題。
“采氣于天地”
呢喃一句,他有些不解當下的各般問題,卻又暢想著往后。傳說中食氣者神明不死,自己這般采食天地之氣,是否也能到達仙神道君般的境界
或許吧。
搖了搖頭,當前還是先將何謂六氣確定下來,感悟一種玉元之氣已是僥幸,饒是他也無法斷定自己能一路走下去。
另一邊,于啟猛同樣陷入沉思,難得沒有去與其他道人辯經論道,而是待在了靜室中,呼吸綿長,胸腹起伏。
細眼看去就能發現,一道道微光躍動在左臂上方,卻轉瞬而逝,難以把握。
良久,他吐出氣來,睜開眼。
神色泛起疑惑。
“為何還是難以捕捉到氣感。”
“難道老道真個沒這份天賦”
猜想了片刻,老道士活動筋骨,再度盤膝坐下。
既然玄誠道友的氣感一道走不了,那或許可以試試之前定竅之后衍生出的那些飄忽如霧的力量。
將其作為一種氣去感悟,而非強自從外界體會,亦不會影響血肉,觸發神思之間莫名的警示。
也許可行。
元陽峰上,眾人沉浸,哪怕不修道的武人們,也一個個趕到尹文念等明悟氣感的道人面前,求教其洞察自身。
借此調整武學,甚至有人從中悟出新的外養內練之法,可作傳承,一時間修行氛圍更甚
寒風的尾巴打掃在天南地北,不等人們加緊衣物,便悄然離去。
又幾日,溫陽和煦,雖干燥,卻沒了往常徹骨般的冰凍寒意。
轉眼,到了二月下旬。
建業的皇宮內再度傳出梁皇病危的消息,這次比之前則要嚴謹些,御醫雖未透露,內侍也閉口不言,但用藥、起居等細微之事卻莫名流出。
朝堂不安,民間亦動蕩。
二月二十三,雷云鼓噪,咆哮于河間數府上空,綿延數百里,大雨眼看就要傾倒,恰逢大梁一將軍與北齊對峙,勢敗之際竟是悍然掘開河道,使得洪水滔天,流民遍野。
此為,陳嶼也預料不及,沒幾人能料想到其人如此喪心病狂。
最后他御空去到天海之上,施展乘風術,狂風匯作蜿蜒蒼青風龍,席卷在云海幾處厚重之地,將隱隱欲要爆發的雷暴吹散,阻止了這場可能給河間雪上加霜的天災發生。
天災亦躲,難防。
去歲時齊梁交鋒于此,打得百姓十不存一、千里無雞鳴。
如今消停不到半年,雙方再次陳兵。
且隨著建業波瀾,那位鎮南將軍蠢蠢欲動,手下軍士愈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