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大漠以西素來荒蕪寂寥,少有人煙,多位蠻夷匯聚。
眼前呈現卻非如此。
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建筑風格清麗,錯落在湖畔兩側環繞綠洲,別具風情。
靠的近了,喧囂叫賣聲入耳嘈雜,掛滿了布帛香料的駱駝與馬匹隨處可見。
他只身一人前來,身上的外衫漸漸變化形貌,靈光編織作頭巾,一件罩袍寬松披掛在體外,入鄉隨俗,不再似之前那般齊梁故地的打扮。
陳嶼四下張望,眼中帶著好奇。
不同于齊梁時聽到的傳說,也與自己想象中的「西域」有著差異。
這里的人服飾雖迥異于中原,但話語卻多少沾邊,仿佛某個偏遠地方的方言一般,認真辨識還是能隱約懂得一二。
除此外,黑發黃膚,黑瞳,都與中原相近,不過他也注意到城中有幾支遠道而來的商隊,領頭之人身形矮小,盤著一頭海藻似的黃發。
多穿甲胄,不過甲片稀薄,似緊緊貼在身上,與印象中的甲衣樣式有異。
「那是臬羅人。」
借著靈思敏銳,不多時陳嶼便以一口流利的本土話從旁人口中打聽到不少,譬如此地乃是一個叫「番掖」的小國,國土僅限于這座綠洲。
而這些臬羅人則來自西南方的一片海灣,據傳那里山清水秀,常年如春,就是濕氣很重,風大浪急,海路行不通。想要通往其它地方只有橫穿大沙漠。
納亞,當地人如此稱呼這片綠洲,意為母親。
不知是否久無戰事的緣故,灰黃土城外并無城門,只開了寬闊一缺口,任由人們進出往來。
陳嶼輕松入了城。
周遭熱鬧得緊,他先是去了趟當地的王宮,準備看看有無書卷記載說是王宮,實則就是一棟三層高樓,兩側疊有圓臺建筑,又加以四五座院落貫通連接,倒是在城中顯得富麗金貴。
不過很可惜,雖然見到了那位本地人口中勵精圖治的王上,對方袒胸露乳、仰躺在舞姬身上,一股股算不得好聞的氣味彌漫宮殿中,內里的君臣甘之如飴。
陳嶼逛了圈,無奈發現王宮中鮮少有書卷,甚至紙張都不見幾片。
本來還尋思是否以布帛記事,結果翻遍了也未能找到,只得放棄。
事實上番掖國中不止沒有書籍,從上到下都沒有讀書識字這個傳統。且在制度方面更如同草臺班子,過往幾代從未有過改良,如今這位國王僅僅只是為了方便出游,從而在城池兩側多開了道缺口,都已經算是「歷代中的賢君」。
這是一個隨性的國家。
陳嶼留下了印象,還是頭一次覺得整個國家都如此潦草。
在番掖國停留了兩日,主要是借助當地的商販,一則收集各路消息,一則采買了許多中原見不到的新奇事物。
包括不少生長在沙漠、水澤、海岸等地的藥材,這片綠洲中都有中轉。
「這批藥草可是好東西,向北兩千多里外的亶曷人喜歡得不得了,沒有它們就渡不過寒冬,要多折三成嬰兒。」
「西海岸的赤發人,哦,他們自稱是班特人喜歡的是長蟲須、冷鈴子,這些算不得藥材,不過研磨搗碎,過水后就能得到祛寒溫體的湯汁,這可是遙遠中土傳來的方子,一般人我不告訴」
「還有這、這個,和這個都是一等一的好寶貝,用中土的話怎么說來著,對了,叫同壽無妻」
陳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