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后,人已騰空半尺,化作虹光掠影,速度提升至肉眼不可見的程度。
一盞茶功夫,他已來到泉眼近前,若從現世算去,這之間跨越山川河湖遠隔數千里
速度之快,縱然陳嶼用上乘風化虹與融身于靈等手段也略有不及。
不過體驗不算多好。
他身子在晃蕩,空道通暢,力量卻頗為磅礴,使得移動飛馳中上下四方不斷傳來壓迫與沖擊。
若非肉身強悍,恐怕這一路下來怎么也得留下些內傷才是。
“要改”
真切體驗了回,陳嶼清楚三界井溝通泉眼后所能發揮的功用,不弱,速度快且不用擔心霞光海侵蝕,很多時候都能派上用場。唯獨要改善下傳輸過程中物品的保護,以免被力道沖撞損壞。
“前面就是南江,蔣老四的地。”
“跨過去,就是建業了。”
南江城外十余里,一隊十余騎胯馬立在山包上,居高立下舉目遠眺。
眾人皆著鐵甲、背負小旗,上書一個陳字。當首那人中年模樣,國字臉,面孔方正。
背后披著大氅,姿態英武。
“怎樣,重臨故土,可曾感懷”
中年漢子氣度不凡,轉過頭笑著對身側的文士說到。
對方頂戴方巾,同樣披著甲,卻是細軟貼身,在外面罩了件簡單的青衫,身形頎長,面容俊秀儒雅。
不過腰際別著把寬首斬刀,為其平添幾分烈氣。
布滿傷痕的手掌輕輕摩挲韁繩,文士搖頭一嘆。
“天變人事絕,往經數月,書院的故人與舊友早已離散不在,無所謂感懷。”
“哈哈哈,既然老文你都這么說,那就沒必要搶攻了。”
中年漢子,或者說陳叔武轉過身,似在惋惜。不等文頌接過話頭,他自說自話,接著一副恍然大悟模樣“也對,老丈公給的家底都快打完了,這一路三府六縣啃過來,偏生老文你說什么兵者在迅疾、馳如風。”
“徒奈何,誰讓你是本將軍的救命恩人,只能依了,舍棄那大好地盤”
說罷,他又是悵然,目光幽怨地注視在文頌身上。
后者充耳不聞,兩人過命交情,相處也有段時間,雙方的性子知根知底,此時與其說是在抱怨,不如說報復自己前段時間忙里抽閑找來的那些教書先生。
白日行軍布陣,夜里還要讀書寫字。
不可謂不受苦。
連新納的嬌美妻子都沒時間管顧,獨守空房十余日。
故而文頌對這話只當左耳進右耳出。
無視了對方的陰陽怪氣,指點著南江城右側的山峰,在那后邊還有一座關隘。
他自顧自說到“還請陳大將軍自重些,莫要在人前失了威儀。”
大將軍三字重重咬下,提醒此地可不止他倆,還有手下人。
“建業左右有雄關,南北有禁河,皆是不容易淌過的,加上如今武州重兵都聚集在其中,武州軍的頭目王虎、李菘二人隱隱不合。”
“據在下觀之,建業一帶必有一番龍爭虎斗,東西兩口關隘的軍頭想必不會放過如此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