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提醒對方,即便報官,最好也不要親自去,找人代為上報即可。
“行吧。”
錢玄鐘自然明白其中關鍵。至于陳嶼不愿一起,許是出家人不喜拋頭露面、淡名泊利,將這份斬殺賊寇的功績拱手讓與自己。
青衣劍是個灑脫隨性的人,既然別人不想那就算了,可無功不受祿,兩人合力之下制服的匪賊頭目,尤其陳嶼還解決了那一大群匪徒,幫了很大忙,所以他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攬過所有功勞。
于是伸手在懷里左右掏動,拿出一個布袋,鼓鼓囊囊,捏著很有手感。
“陳道長高潔,不愿沾惹這些瑣事和名利,但這份人情鄙人卻得記下,金銀之類的阿堵物想必道長不喜,那這袋中陽子還請道長不要拒絕。”
借著學自那位山醫的草藥辯識,錢玄鐘一路走來采了不少藥草,大部分都被調配后服用,只剩下一些實在名貴且配藥稀少的才留下。
這袋中陽子便是之一,據傳乃是真武山龍虎大力丹的主藥,本想之后去趟中原拜請真武道修將之熔煉丹丸,嘗嘗傳說中一粒生百氣、氣氣通周天的神丹。
不過此時將之交與眼前的陳道長,他倒也沒感覺心疼不舍。
在錢玄鐘眼里,陳道長身姿英挺、氣質出塵,無疑是個道學高深的,加之又有良善之心,是個可交之輩。
想了想,他又解下腰間的小劍,那是一柄青銅劍,描刻花草飛云,有形意文字撰寫其上。
陳嶼看去,兩字正好認識。
沅華。
“這是本門師叔鍛造,道長且拿著,若是以后有緣再見,或是偶遇本門門人,可以當做信物。”
錢玄鐘如此說到。他之前交手時跟劉豹說的什么師從祁連門自然是假,連刑拷之術也是隨口亂編唬人,他實際出自祁陽門派沅華宗,地位不算低,是掌門二子。
陳嶼接過兩樣物品,沒有拒絕。
倒不是貪圖什么,單純覺得眼前這人確實還行,留個念想,萬一以后遇見了還可以喝喝茶、飲飲酒什么的。
這時馬家屯中的村民出來,兩人停下交談跟著一起清理散落在田地間的尸身。
在村民的千恩萬謝中,陳嶼和錢玄鐘告別,一人提步遠去,留下瀟灑背影。
一人則在村人熱情包圍中詢問有無飼養雞仔。
可惜一通問下來并無村戶飼養。
成雞倒是有幾只,一些村民張羅著要綁了送給陳嶼,最后被他婉拒。
本就遭難,他沒有去拿這些東西。
不待停留,陳嶼很快轉身離去,在那位持著長矛的村老陪同下,一直送到了河邊。
云古村還要往東走,過河之后跨過一個名叫劉家村的村落就到了。
真不知當時那放牛老漢怎么能跑這么遠直接跑到青臺山腳下的。
虧他當時還一直說老人家腿腳不好之類的話。
……
午后,陳嶼終于是到了云古村,只是沒能見到那位放牛老漢,在換上了一身道袍后,打理了番,將身上的血氣沖淡。
果不其然,這一身打扮的他受到了云古村的歡迎,不算太熱情,但也半點兒談不上抵觸。
云古村不小,遠比他之前路過的馬家屯和劉家村要大,居住數百戶,沿著山巒腰腳一帶房屋錯落有致。
沒有找尋多久,就有幾家農戶帶著背簍到了面跟前,里面鋪墊草絮,嘰嘰喳喳的聲音從縫隙里透出。
洋溢著生命的勃勃朝氣。
大手一揮,并未討價還價,陳嶼直接將這一簍子的雞仔全部要了。
順帶,還捉了一公兩母三只成雞,一齊付了錢。
他想著,自己沒養過雞仔,老母雞應該養過吧,論帶孩子經驗它應該比他要強得多才是。
臨走前,陳嶼思量了下,還是從一戶農家里到了兩扇肉,一扇是野豬肋骨,一扇是花尾野雞。成年野豬個頭很大,山里遇到的話不是一兩人就能降伏得了的,之前還只聽聞過,今日買一些回去,打算嘗嘗鮮。
關鍵是得改善伙食,雞仔還小,養大得好久以后了,這兩扇肉加上道觀里的半扇臘干雞應該能滿足一段時間的口腹。
換下道袍,背上竹簍,一陣喔喔咯咯噠交響之中,陳嶼踏著青草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