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悠悠。
院中,陳嶼一如往日的清閑。
往來無事,他正捻著根野草掛在水缸上,扔在水上輕輕晃動。
缸里,氣泡吐露又碎去,一條略顯圓潤的泥鰍從底部的泥沙內鉆出,小心翼翼地湊到跟前轉了一圈,下一刻便搖著尾巴轉回水缸深處,躲在泥沙中一動不動。
野草繼續搖動,不到一柱香功夫,泥鰍又浮了上來,依舊是呆呆愣愣地繞著草絮游動,嘗試著咬了兩下后下沉下去。
如此往復,他卻看得津津有味,半點兒也不覺無趣。
“我這也算是釣魚吧?”
這般想著,陳嶼笑了,覺得自己總算開了張,滿足了許久以來的小小心愿。
至于那處深潭他是不打算再去,大概真是魚相不合,每次去都沒好結果。尤其上次,別說釣魚,連個魚尾巴都沒瞧見。
旋即他望了眼墻上擱置著的魚竿,搖頭一嘆。可憐了這竿子,和他一樣,從來沒嘗過魚味兒。
“走,去看看雞兄。”
逗了逗依舊堅挺的泥鰍,陳嶼將野草放在水缸上,保持著。
然后便去了院后雞棚。
此刻的雞棚已經變了模樣,最明顯的便是加了約莫三倍長度,從原本的墻邊一角到現在幾乎圍攏整個院墻。
除了依舊不怎么寬敞外,無疑滿足了日益長大的雞仔們的需求,從東到西來回跑幾圈便足以將它們旺盛的精力消耗掉。
如今,小雞仔們已經不再動不動藏到母雞羽翼下,更不會跟在對方后面撿吃剩下的,而是開始自己刨土找食。
院邊的土層被翻了又翻,直到現在變得有如沙粒般細微松軟。
陳嶼雙手背在身后,晃蕩著走來,打眼一瞧就瞅見正趴在母雞背上的雞兄,彤紅雞冠在顫動,一如對方插著紅亮尾羽的雞屁股。
他湊近兩步,仔細研究。
許久,母雞都被那直勾勾的視線盯得垂下腦袋,一向和他不對付的雞兄也不禁顫巍巍離開了愛妃的身子。
兩爪一著地,氣勢再度昂揚起來,大公雞飛撲過來,利爪與尖喙上都仿佛帶著被打擾后的不爽利。
溜了溜了。
陳嶼轉身離去,沒多欣賞,既然雞兄如此有精力,說明狀態不錯,證明了前兩日投喂的春黍并沒有明顯副作用。
是的,靈液催化的那部分春黍已經長成并結穗,從四月中到如今,短短十來天時間就度過了發芽、成桿、開花、結穗等諸多步驟。
不可謂不神速。
只可惜不知是不是特例,靈液培育的春黍與靈機催化的植株一樣,成熟后便開始走向死亡,不過也有不同,起碼春黍留下了一撮箕可以當做種子的未去殼黍米。
這是他第一次在培育之后得到種子。
本著有福同享的心意,這部分黍米被陳嶼共享給了雞兄一些。如今看來似乎靈液給到的效果不是那么突出。
大公雞除了精力旺盛了些外并無其他變化。
回到觀中,他來到放置各路糧種藥種的雜物間。
靈機催化的糧種藥種依舊沒動靜,甚至他懷疑可能已經胎死腹中了,否則不可能小半個月了都沒一點苗頭。
不過院子里的黨參卻長得不錯,同樣生長良好的還有那一罐旱芹。
觀察了一番,挖出一粒糧種,果然已經干癟破裂,這不是個例,等他將所有木板上用靈機催化的糧種取出后,發現大部分都已經死去。只有極小一部分還保持圓潤飽滿。
清理了一通,將剩下的這些不知是死是活的飽滿糧種重新放入土中,再次投放了一粒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