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今頗為興盛的太平道關聯密切。
至于五斗道,那說其是個邪教也絲毫不為過,所作所為并不比如今的白蓮教高尚到哪兒去,在北邊被人人喊打。
但或許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皆齊,這種下三濫門派也能攪風攪雨,勢頭一日高過一日。
這其中與官府關系很大。
他聽蔣道士說,北邊已經快要被放棄掉,朝廷如今糾結的唯有兩點,一個是立皇本、固正統,各個山頭你方唱罷我登臺來,建業城內烏煙瘴氣。
另一個則是給老太后賀五十大壽,傳聞禮部尚書建議,要修一條登宇千階,耗費千萬記。
至于流離失所的北地百姓,下至守門值夫,上到袞袞諸公,沒幾個真放在心上的,至多嘴上之乎者也一番,拿來當做攻訐他人的手段措詞。
否則也不會直到現在,從三月到五月中旬,整整兩月,偽齊依舊占據著大片疆域,數十城池,尚未徹底敗退出去。
而那座扼守北方的左風塞,更是已經失守月余。
一直未能奪回。
附近的將官諸公侯到了現在還在為其余細枝末節扯皮,天曉得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定下章來。
搖頭一嘆,陳嶼雖然沒有蔣道士那般的憂國憂民之心,但目睹一切后,惻隱還是有的。
可惜他深知達則兼濟天下,自己如今孤零零一人,腦中更沒無依仗,前世本就不學無術,到了今生縱使想改變什么也完全做不到。
“且罷了。”
他想到,憶起觀中種下的春黍。
以后若是真能培育出一畝方田出產千斤的高產糧種的話,或許……
一切還早,尚未可知。
日頭來到山腰,霞光昏沉。
鴉啼如泣血,在高處、遠處,聽得人耳畔幽幽。
“牛鼻子!交出銀錢!”
路上,不知這些人從那里來,陳嶼看著對方,十五六人,聚集在一起,氣勢很是狠戾。但一口北地方言暴露了他們并非本地人,起碼不是廣庸之人。
西州這片方言獨特,又或者,整個西南便有數以百計的方言,隔山便難懂這種事在記憶中再常見不過。
眼前,十幾個外鄉人集結。
他打量兩眼,比起之前見到的,這些人的狀態無疑要好不少,充當頭目的那人臉上還有些橫肉,身子骨健碩,不像經常挨餓。
“流竄這么遠,別又被白蓮教給利用蠱惑了。”
陳嶼嘴上說著一些流民匪徒聽不懂的話,然后一步跨出。
嘭!
頭目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兩顆黃牙飛出口腔,鮮血淋漓。
暈頭轉向,最終跌倒昏了過去。
沒去看他,陳嶼三五下便解決了這群剛剛從流民變身而來的匪徒。
又將他們從匪徒變作了囚徒。
他簡單問了幾句,果然,北邊旱情不見減弱,流民越來越多,加上幾個反賊在那一片你來我往,爭斗不休,所以不少人都舉家向著南邊兒跑。
河東是首選,但有官軍駐扎,不少城池都以存糧不足為由拒絕了流民入城。至于江南隔著大片川澤,近月大江走道,更是去不得,比河間還亂。
于是才來了西邊兒。
相比之下,西南幾州雖然偏僻,但于此間甚至都能算是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