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作為一名無辣不歡人士,陳嶼只覺今日真是好運道。
能在這片小林子里找到兩棵山辣子。
他沒想過移種,太麻煩。山辣子說是樹,其實還是一種灌木,移植起來繁瑣且不一定能成活,根系龐大,稍稍缺了幾條根脈的話估計靈液都救不回來。
索性記下位置,兩棵辣子樹夠他吃上許久了。
搗碎,攪拌……
半勺鹽、一勺醬油、一勺豆豉……
攪拌,捋渣。
渣留下,汁水倒進鍋里。
陳嶼自然不是沒事找事,而是按著記憶里的方法做著醬料。
辣醬。
白白的,十幾顆山辣子的種子都被剝了下來,最后才弄出來這小半碗。
“要我想,再過一邊油最好。”
不過到底不是辣椒,山辣子過油后到底還剩什么味道實在說不清,不敢確保是更添香醇還是直接焦糊。
只能省略這一步。
“姜片、丁香、八角、胡椒、花生…”
都沒有。
瞧著眼前的醬,陳嶼靠近輕輕嗅動鼻端,臉上談不上滿意,常人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自己也遠談不上‘巧婦’,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但味道確實還差點兒。
只能說勉強能入眼。不過一想到自己料不多,卻依舊香味濃郁,鮮辣雖不顯刺激但芬芳裊繞,于是也不再多想,有些期待稍候的成品。
嗅著香辣味,食指大動。
就是再加點兒糖便更好了。
不無遺憾的想到,陳嶼旋即將醬料放下碗中,然后去到灶臺前把野豬肉翻動。
農家干晾的山貨,柴勁兒十足,得煮爛才行。
好在也沒晾太久,左右兩三月,所以柴火倒是不用不少,水沸后短短兩刻鐘便脫了油脂,肉色泛起棗紅。
邊緣點綴白斑,那是去了油水,說明已經煮透了。
若是放置久了,或者冰凍過,這時候估計那層皮肉上全是細密小巧的窟窿眼。
好在眼前這個還很‘新鮮’。
捏住筷子,一頭插入肉內,攪動兩下后看了眼,他點點頭,隨即挑起到案臺上冷置一會兒。
等油重新凝固,省得切的時候刀滑。
另一邊,辣醬還沒完,他繼續忙活。
基本的調味結束,就該切菜了。有了辣醬在手,馬齒莧自然可以涼拌一些,吃著會和先前大有不同。
嘟嘟嘟!
刀鋒銳利,在菜根上來回,很快裝入盤中,又出一把墊在刀下,飛快切碎。
今天的兩種也才都要長條,太短了吃著不爽口,所以他落刀很快。
沒幾刀便解決完事兒。
這頭,剛夾了柴火,肉也冷好,陳嶼舀水清洗鐵鍋。
涮了兩遍還是有些油脂沾在底部。
來到肉前,野豬肉要比尋常家豬肉要色深一些,同時腥膻味也更重,直接活宰下鍋的話會讓人有種含尿的異樣感覺。
當然,對饑餓到極致的人來說這不算什么,不過無論山下農戶還是陳嶼都沒到那個地步,西州總體還是安定,廣庸雖匪患漸漸起勢,然霍亂鄉里的終究是少數。
畢竟一群泥腿子,沒什么油水可撈。
所以這頭野豬顯然在被獵住后又動了其它工序,不知是不是土法,反正他聞著不僅沒有腥膻,且帶著一些草木氣。
真不曉得這些農戶用的什么藥草給過了一邊。
手指別了下,輕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