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于冥冥不可得者,動靜相適,恬宜安絕于心……他在方臺閣中瞧過這話,說的便是一位先賢年輕時破入小定大定后的感悟感想。
比照自己,再適合不過。
算了,這些道境實在分不清晰。最后陳嶼還是放棄了在道門境界中給自己定下層次。
干脆還是按自己的來吧。其它的果然只能作為激發靈感的柴薪,循規蹈矩在從頭到尾都愈發不同常人的他身上可不行。
如此的話,此刻的精神力磅礴且能外放丈許,唯獨不能操持實體,不能影響現界種種,只能看,碰不到。
本想著自己給自己定個檔,起個好聽點兒的名,萬一以后傳了旁人,總得有個說法由頭。
可想著想著,他最終還是放棄,因為考慮到已經是[內采食炁境],安再多的境界層次也改變不了什么,索性并合在內采境界中,給此時的境界加了一個精神方面的狀態。
“內采食炁,內連經絡,采胎息與精神合一為炁,運炁于穴竅,圓滿周身。
補充:此階段精神需蛻變一次。凝實能外放,暫一丈,不可持物。”
拿著薄薄小冊,陳嶼在上面書寫,筆墨紙硯在采買果酒等調味品時便買回了山上,不過用的不多,尤其最近他在嘗試用炁在竹片上刻錄文字。
類似牽引陣紋時的操作。
不過這種書寫地文字沒有多少特殊之處,甚至需要時常注入炁以免匯成字跡的紋路消散。
但也不是沒好處,比如這東西肉眼完全看不到,只能精神映照才能顯現。
這就隔絕了外人……雖然陳嶼也不知道自己這空蕩蕩只一人的山上到底在防備誰——總不可能是那頭蠢鹿吧?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發笑,以饞嘴鹿的性子,即便以后真有大機緣啟蒙了靈智能看懂文字,也決計不會做這種事。
比起看書,它可能更愿意把有限的腦容拿去記憶吃食。
……
下午時分,陳嶼驅使炁將院中的積水全數凝聚在空,排出院外。
耗費得大半穴竅都干枯,好在有靈液催熟的黃皮黍,這東西確實耐餓,而且補充氣血上有用處。肉身氣血得到補益,與之關聯的胎息自然恢復很快。
可惜青靈根吃光了,藥田里的也一根都無,他最近尋思著下山去一趟,不為別的,單單采買些普通蔬果幼苗,比如黃瓜青菜等等。
現在菜園空蕩蕩,薅禿了都。
打定主意后,陳嶼扛著鋤頭去菜園里翻了翻土,順帶挖了十來條蚯蚓。
取來靈液,滴入幾滴。
看向山那頭,他決定在這個雨過天晴的好日子里,一雪前恥。
小溪那邊有些遠了,而且前幾日才去過一次,霉頭估計還沒消。這次便不打算去,他準備回到自己第一次折戟的地方。
拿過那根一直以來都未能嘗到魚腥的釣竿,當初花了不小精力,總該要發揮些作用才行。
此刻,陳嶼不禁思考,自己到底是跟這世界的魚沖了八字,還是和這根魚竿魚相不合。
無論前者后者,都意味著他從此往后都與垂釣無緣了,至多當個喂魚人。
“是非成敗,便看今朝了。”
這一次,陳嶼再次祭出了靈液蚯蚓這個大殺器,靈液對活物的吸引能力他很清楚,一定能釣起魚來。
一定。
恭恭敬敬給道祖老人家上了四根香。
他背上竹簍,里面滿滿當當,裝好了近段時間趕工出的六十余副木符以及兩枚鐫刻了[灼燒]陣紋的石符。
體內炁漸漸充盈,精神活躍無比。
這次,他自信無比,必然開張。
福生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