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依舊,雖然這兩天天空放晴,可跨入八月后,時不時來兩下的旱雷還是讓人有些提心吊膽,不知何時會來一場雨。
不過陳嶼這些時日一直窩在觀中,沒怎么出去,倒是不怎么在意。
山上新種的長白粟苗都沒起,這段日子他正想著要不要用靈液澆灌一番。但考慮到靈源靈氣所剩不多,一方面還要支撐內采食炁壯大己身,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這么做。
供養一方藥田已經足夠拮據,山田那邊短時間內應當都不會用靈液去催熟。
“左右多等一些時日罷了。”
陳嶼不甚放在心上。靈液催熟能加快作物生長和成熟速度,且同時還增添了些許補益氣血的效用。
但也僅此而已了,米缸里的黃皮黍都還剩不少,四種靈機培育的糧食雞兄還在奮力一個個驗證,短時間內犯不著花精力在這上面。
山田隨便種種即可,畢竟長白粟不吃照料,不似春黍那樣還要除草澆水。
反倒是藥田這邊需要他費些心思。
來到院后,一方花草鋪成,散發著混雜了各種氣味的復雜氣息。
陳嶼在鼻前扇了扇,目光落在那朵長得最為壯實的‘大腦袋’花上。足足八尺之高,比他都要高一個頭。
一朵木桶大小的花,張開十六瓣,根莖挺拔,外皮勾著倒刺和一層纖細絨毛。
而在花朵最中央,則吊著一坨像是瘤子似的玩意兒——模樣確實丑,凹凹凸凸不平整,果皮黑紫滑亮,內部蕩漾著碎石塊一般的東西。
他沒有靠近,這株原本只是路旁隨處可見的雪白地蒲公,此刻在靈機的催化下變成這副模樣,變化不可謂不大。
陳嶼看著根底有些灰黃彌漫,知道這是靈機催化到了最后,這根模樣怪異的地蒲公已經到了生長成熟之時。
可……如何處理?
沒用手直接觸碰,之前還在綻放花朵時就若有若無的腥臭此時濃郁無比。擔心會有毒素,他用炁包裹在果實上。
短時間的接觸不會引發結構改變。
御物之術輔助,擰動摘下。
瞬間,一股更加腥臭的味道撲鼻,直讓他倒退數步,揮手排出大片的炁,凝聚成風吹拂干凈。
這味道太沖了!
等到稍稍緩解陳嶼這才靠近了些,再看去,只見斷裂的面上滲出密密麻麻黑紫色液珠,匯聚流淌,更加刺鼻乃至刺得眼目都發酸的臭味張牙舞爪而來。
胃酸翻騰,縱使以他的定力都快要忍不住,當初狼吞虎咽變異桃花都沒這么難受過。
“……”
炁飛速涌動,幾乎大半都被放出,一層層包裹緊致,讓這些氣味被封鎖在內。
他松了口氣,覺得幸好剛剛沒有用手去觸碰,否則有毒無毒先不談,單就這味道之熏人便能讓他惡心十天半月不止。
拿過木盒,將包得白白胖胖的果實放入其中,封裝嚴密放下一旁。
至于地蒲公本身也被他挖起,好在似乎所有的異味腥臭都被果實吸取,根莖和花朵只有些許殘留,并不劇烈。
隨后,他看向另外兩個成熟的,這倆就要好多了。雜熏草變異后只果子大了一些,膨脹數圈,其余倒是并無多少變化。
鮮羊子同樣體格高大了許多,卻也沒有異味,挖掘途中,發現破損根莖內有一層黏糊糊介質,看著和麻有些相似。
三樣新鮮出爐的靈植擺在眼前,陳嶼放棄了讓雞兄品嘗的想法,這些東西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