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城隍廟的惠清和尚知道嗎”
“惠清?”怎么突然說起了和尚,鐘百鳴疑惑道。
“他俗家名楊奎知道了吧”
“楊奎,楊隊長,知道,知道”一說楊奎,鐘百鳴連忙點頭說知道。
“楊奎以前把我打了個半死,結果我姐夫幫我出氣打斷了他雙腿,還把他關進了軍統局的死牢;我念著往日的情分沒把事做絕,讓人把他放了出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楊奎的家人現在還每月領著警隊發的補助,我交代的”
“是是是,顧處你就是大人有大量”
“還有王柯達,我現在的位置原先是他坐的,他開始也三天兩頭找我麻煩,不過后來我姐夫來了,我又娶了丁放,然后他就跟我認錯了;我原諒他了,現在他靠著我姐夫的關系在警備司令部做處長不比以前強多了”
“是是,顧處長就是大度”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夸我大度,我是想告訴你,我沒你想得那么難處;不說楊奎,我們就說王柯達,你有沒有想過改換門庭”
“改換門庭?”
“對啊,你跟你師傅田光明很多年了吧,都快五十了,連個副局長都沒混上,我都為你叫屈”
“顧處長你的意思是”
“就像你說的,沈青禾這事南京方面一追究,我這個處長肯定是當不下去了,如果你打算改換門庭,我可以把我姐夫介紹給你,畢竟他在警局也需要有人;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南京警察總署的唐杰唐署長是我姐夫的老相識,好的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那種”
“你說的是真的”鐘百鳴現在的心情像是做過山車,不過他是從低谷升到了頂峰;南京城隍廟的那個瞎子沒說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附,原來我原先是進對了寺廟,拜錯了菩薩啊,怪不得這么背。
“我這么可能那這種事開玩笑,用我姐夫的話來說,這是一種雙贏,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對對對,雙贏,許司長果然是黨國精英,一言一句都讓人耳目一新。”事情還沒什么結果,鐘百鳴已經開始舔上了。
“不過做我們這種事的最忌諱的就是墻頭草,兩頭下注,你如果想上我姐夫這條船你得準備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
“別跟我說你手上沒有田光明的黑料”
“這?”
“做大事最忌諱心慈手軟,我就是做不到絕對的理智所以才有了沈青禾的事;不過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比我走得更遠,來我們干一杯,鐘局長”顧耀東又倒了兩杯酒,一杯交到鐘百鳴手上。
“行,這活我干了”鐘百鳴一飲而盡道。
上海警局的牢飯里,沈青禾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已經躺坐在床上,是的,她是真把監獄當旅館住了;從今千百次想過被捕后會是什么遭遇,威逼利誘,殘酷拷打,她都想到過,在杭州她也差點體驗到了,不過不知為何,她被押解到了上海,這個她曾經日思夜想的地方;還見到了那個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只是他真如曾經說的那樣會做自己的堡壘,不過自身安危保護自己嗎?不會的,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兩個孩子的父親的;顧家陽臺上相互談心的熱血青年再也回不去,現在的他是一個官僚,他活成了曾經自己最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