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塵埃揚起,漾出柔和而迷離的光暈,幾人踏著暮色,回了巖部落。
從巖部落到鹽湖,來回路程兩個小時,也不算遠。
回到部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橄欖日常看望巖族長,巖族長年紀大了精神狀態也不好,情況比較嚴重,最近總呆坐在石頭上,不言不語,夏日炎炎,實在是對他的病情很不利。
橄欖只好讓清貼身照顧他,渴了喂水,熱了扇風,盡量讓他舒服一些。
然而巖族長的身體并沒有如她所愿有所好轉,眼看著他的身體日漸消瘦,一天不如一天。
橄欖知道這是心病,心結不解,心病不除,他便好不了。
“巖族長,我們回來了。今天族人恢復的都很好,沙也好了許多。”橄欖照常溫聲向巖族長述說部落里的情況,試著喚醒他的求生意志,余陽光輝在她周身暈染出柔和的光圈,靜逸柔和。
沙就是她第一天來的時候在山洞口發現的那個小孩,也是巖部落如今唯一的孩子。
細菌性痢疾抵抗力不好的老人孩子更容易感染,感染后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身體因素,自然是這次去世人數最多的人。
如今的巖部落八十幾個人,存活下來的老人不過七八個,孩子更是只剩下沙一個。
巖族長緩緩轉頭看向橄欖,聲音滄桑嘶啞:
“謝謝你救了巖部落。”
橄欖擺手:“不用謝,不用謝,能幫上忙就好。”
說實在的她并沒有做什么,頂多也就是提醒他們注意衛生,貢獻了鍋,紅薯,姜之類的,有用只能說他們的身體素質是真的好。
巖部落上下對她的感謝,她多少還是有些受之有愧。
巖族長道:“我聽族人說你們去了白湖?”
白湖?
想來就是鹽湖了,這個時代的人取名一向根據顏色形狀來,倒是好懂。
橄欖點了點,“對,我們取了一些鹽塊。”
“鹽塊?我們這叫白塊。”巖族長眼看虛空,似乎陷入了回憶。
橄欖看他似是有話要說,便坐在巖族長身邊,默默等待。
果然他開口道:“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巖部落很貧苦,青年都去了別的部落換婚,許久都沒有回來,族中老人和孩子因為沒辦法狩獵,沒有喝血,越來越沒有力氣…咳咳…咳咳…”
巖族長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么多話了,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他原本想說的話。
長時間沒有鹽分攝入,人會乏力,水腫,甚至會導致死亡。
橄欖遞上溫水,沒有出聲,輕拍著他的背,幫助他順氣。
其實之后的事,橄欖大概都能猜到。
緩了勁兒,他果然說道:“族中老人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沒辦法只能出去狩獵,追著山羊來到了白湖邊,看著山羊在湖邊啃著白塊,猜測那是可以吃的,于是也拿了一些回到的族中,味道雖然不好,但吃了的人,漸漸的有了力氣,族人便發現了,白塊可以讓我們不用喝血也有力氣。”
想必這就是巖部落在這里定居的原因。
巖族長看著一點都不驚訝的橄欖,疑惑問道:“你們一早就知道?所以你們才會來巖部落?”
橄欖點頭又搖頭,解釋:“的確,我們一早就知道有了白塊就不用喝血,但我們并不知道巖部落有白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