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騎士看著那黑漆漆的槍口，緩緩后退，讓開道路。
軍神，一向是最難以入侵思維的神職之一。
他們的精神承受一次次戰爭的考驗，見證無數的死亡，在炮火轟鳴中前進，意志力早已變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要不是司徒蘭當時人格交戰、思維混亂，林凡根本不可能給司徒蘭蓋上思維鋼印。
更不說眼前這個司徒絕，更是早已成名的神國將軍。
在林凡的注視下，司徒絕一手握槍，緩緩走向那在角落里萎靡不振的白騎士。
白騎士身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一刻的他，正義之心破碎，是真的可以殺死的！
司徒絕看著面前那墜落的絕對正義，持槍的手微微顫抖。
“絕對正義啊……”司徒絕目光復雜，“不殺你，等你恢復之后，等你再次擁有了正義的力量，你會殺我……”
“可是……”
“殺死正義之罪……這可是比成為惡魔使徒更加令人不恥的罪行。”
司徒絕知道事情利弊，也知道林凡說的都是真的，但他卻遲遲無法扣下扳機！
曾經為神國而戰的一幕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無數神兵高喊“為了神國”，在位面戰場上沖鋒送死。
一個個戰友在戰場上倒下，而他司徒絕則在神國大殿上接受萬眾矚目的封賞。
“我司徒家，滿門忠烈啊。”司徒絕放下手槍，轉身看向林凡：“我下不去手。”
林凡一愣：“你……”
“我知道，你說的很對。”司徒絕嘆息道：“但有些事情，是你無法算計的。”
“神國可負我，但我決不負神國，是生是死，我都是神國的五星金將！”
“我知道，我若放過白騎士，白騎士定會把我抓上殞神臺，但……”司徒絕低聲道：“他可是所有神明心中的絕對正義！”
“我若殺了他，那……”
“我司徒絕的名字，將會被永久地釘在神界的恥辱柱上，遭受無數神明的謾罵。歷史將會記載，五星金將司徒絕，被惡魔誘惑簽訂契約，成為卑鄙的惡魔使徒，親手殺死正義！”
“與其如此，我寧可高舉雙手，讓神國將我送上斷頭臺！還我司徒家一個滿門忠烈。”司徒絕說到這里，語氣忽然微弱：“但說不定，神國不會殺我，畢竟……”
司徒絕眼中有些許光芒出現。
林凡瞬間懂了他沒說完的話。
畢竟，他為神國立下過赫赫戰功！
他受過神國無數封賞！
他是神國的基石，他是聲名顯赫的五星金將！
而且就算這次他淪為惡魔使徒，也是情有可原，是為了這些神兵能夠活下來，為了能夠保存神國的實力。
否則他一個十五階軍神，完全可以和紫騎士安然離開這里。
“烈陽神王，應該會體諒我的。”司徒絕沉默片刻，低聲道。
一旁的紫騎士也知道此時司徒絕內心的矛盾，不知是處于同情還是假意，連忙道：“沒錯，司徒將軍，我回去之后會向烈陽神王稟報一切，我可以作證，你是為了神國和這些神兵才成為惡魔使徒，還有，你當初可是為神國征戰無數，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神王，他不會殺你！”
“甚至，他會幫你想辦法！”
紫騎士的確是擅長操縱人心的思維主宰，幾句話語，就穩定住了正在被惡魔蠱惑的司徒絕。
看著司徒絕堅定的目光，林凡笑了笑：“好吧。”
“你就繼續相信神明的高人一等，相信那漫天神靈的仁慈。”
“但我相信，我經歷的，你早晚也會經歷。”
林凡看著此時的司徒絕，只感覺宛若看到當初的自己。
而與此同時。
“吼！！！”
海獸們經過沖刺，硬抗著寒風和控制技能，再次圍住了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