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
網外的程羽與網內的黑炭頭經過一輪談判,最終看在黑炭頭向他服軟告饒的份上,程羽這才飛到其跟前觀察情況。
但見這黑炭頭一只腿在網內,一只腿在網外,圓鼓鼓的小肚皮被網繩勒在正中,難以進退。
程羽忍住笑,以退為進,突然張口向黑炭頭一只鳥腿上啄去。
黑炭頭沒有防備,猛然吃痛渾身一緊,向后一縮,居然就此全身而退,縮回網內。
他脫困后急忙蹦跳幾步向網口逃去,卻正好和轉回身來的村漢打一照面,四目相對,時間凝固足有幾個深息。
以程羽看來,那黢黑村漢想必也不是什么靈光之輩,遇此突變竟一時呆住,如何也想不通網中怎么只剩下一只麻雀。
黑炭頭趁此時機三兩下蹦到網眼跟前,村漢這才醒悟,哪舍得雞飛蛋打一場空。
便猛得合身撲來,一雙簸箕般的大手如泰山壓頂向黑炭頭抓去。
“嘰嘰嘰!渣渣渣!”
樹枝上的親友團義憤填膺,群情激憤,只是依然沒有一個敢下來幫忙。
程羽此時離得近看得清,那村漢已將黑炭頭從網中掏出,左右手各扯著他兩只翅膀,眼看下一刻黑炭頭就要一分為二,變成手撕麻雀。
見村漢抓著黑炭頭的兩手都不得閑,程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蹭”的一聲將自己當做炮彈,瞄著村漢面部直直撞去。
“哎喲!”
村漢鼻梁吃痛,急忙撒手揉臉,卻是狗熊掰棒子,眨眼間手中最后一只麻雀也已立在枝頭。
村漢仰頭看到樹上眾鳥不由得怒火中燒,揚起手中枯枝向上砸去,但如何能砸中靈活跳躍于枝頭的麻雀們。
“直娘賊的撮鳥!挨千刀的家賊!俺已月余未食葷腥哩!月余哩!”
密林中回蕩著村漢幾近癲狂的咒罵聲。
枝頭麻雀們似乎等得就是這一刻,看到村漢如此反應,一個個立在枝頭嘰嘰喳,嘻嘻哈。
地面上那村漢眼睜睜看著至少可串成四五串的葷腥到嘴里都飛了,懊惱地照自己頭頂狠捶一拳,又撿起一樹枝欲砸麻雀。
立在最高處的程羽忽然感覺腹中一陣脹痛,下意識就要找一個沒鳥的僻靜之處解決三急。
他展翅飛起,卻在蹬離樹枝時沒控制好雙腿的肌肉收縮……
“噗……”
村漢正一邊抬頭破口大罵,一邊擺臂要丟樹枝上去。
忽然眼前有東西一閃而過,緊接著嘴中落入一濕、咸、苦、澀、滑膩之物……
“啊!吼喝!呸呸呸……”
“嘰嘰嘰……喳喳喳……”
眾麻雀已笑瘋在枝頭,程羽卻心中發誓他絕對沒有惡意,更沒有故意瞄準。
眾麻雀笑夠后都覺得神清氣爽,紛紛飛離枝頭,以一個親密無間的隊形漸飛漸遠,空余一根羽毛飄飄搖搖落下,停在正伏地干嘔的村漢頭頂。
又過了好大一會,涕泗橫流的村漢撿起地上網子,垂頭喪氣地走出樹林,另找地方重新下網。
直到其陷阱下好,都還未發覺網上那個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