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驚疑間,他又當我面變成龍頭人身,頭頂一只獨角,口吐黑氣,唬得我跌落在地,這才聽信他言。
臨走之際他交于我一枚茶盅大小漆黑鱗片,命我即刻拆掉金爺爺金身,并將此鱗片蓋住金身內原有金丸,再一并裝藏在他龍王像內,方可保我莊子無恙,我這才……唉!”
原來如此。
程羽聞聽這段故事也不禁心中有所感慨,想必這莊頭遇到惡蛟之時,原登已經遇害,那漆黑鱗片應該就是纏繞金丸的那股黑氣。
“如此說來,你等果真全仰仗這位雀仙和老神仙才重得見天日咯。”
小爺身邊的青哥兒貌似隨意地接著道:
“恭喜福莊主吉人天相,想必日后青蘿莊定是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也恭喜咱家老爺和哥兒,往后的歲供當是穰穰滿家的了。”
錢多福聞此眼中怒氣一閃而逝,口中只得連連稱是。
剛趕走惡蛟,這青哥就用歲供給自己上眼藥,當真是可惱可惡。
可這錢家的小員外爺是府中的嫡出長子大爺,自小就被全家視為掌上明珠,在府里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別說是他,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也是惹不起的。
這次能屈尊親來,定要將他等伺候好了,那以后自是大有便宜。
因此只得止住怒氣,轉而一副笑臉,殷勤備至的將自家埋得果酒打開一缸,小心斟出一碗端向小爺讓其解渴。
只是還沒遞到跟前,就被那叫青哥兒的點指喝退,尖聲斥道:
“且住了!你這等粗陶腌臜大碗怎可給我們哥兒用?”
說完急忙轉身鉆進馬車,從里面提出一個圓形漆木食盒,打開蓋從內再拿出一個精致檀木盒,再次打開后,里面又是一青瓷大圓罐,直到打開圓罐,方取出一套類似影青瓷的酒具。
青哥兒白皙小手的一連串操作令莊戶們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程羽看到那套精美酒具時心中都不禁暗暗贊嘆。
那釉色和形制,必是精品官窯。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酒具中一大酒盅中,放置片刻,類似于醒酒后,才倒進杯里。
酒液沾杯,與瓷器本色相映變成淡淡的玄青色。
“哥兒請用。”
青哥兒這才舉杯遞給小爺。
“嘶!嗯?你今年這酒似乎沒往年的味道醇厚?”
小員外爺品一口酒后皺著眉說道。
錢多福趕忙將提前啟土的來龍去脈解釋一番后,小員外爺點頭問道:
“那你莊中可有人親眼見過這位雀仙人是何模樣?”
“這個……”
錢多福本想說自己在夢中聽金爺爺形容過,但又覺得此話若說出口太過兒戲,況且這小員外爺只是偶然來此游玩,不必與之詳說,便改口道:
“這莊中整日飛來飛去麻雀甚多,但這些個凡鳥怎能與雀仙相提并論?
想必他老人家是不會混跡于這些凡鳥當中的,應是無人親眼見過的。”
小員外爺抬頭看眼屋檐上的兩個鳥窩,頓時失了興致,有些意興闌珊道:
“走吧,再去往別處看看。”
說完他返身走出莊頭家院子,又繞著碑亭轉一圈,品頭論足一番后才鉆進馬車,兩輛馬車與眾莊戶們先后向莊后走去。
程羽此刻懶得飛了,干脆直接落在馬車頂棚上,隨其一起顛簸向前。
耳聽到車中主仆二人聊天,大概猜到那青哥兒的身份,類似于古代貼身伴讀書童一類的貨色,怪不得生得膚白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