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老道執斷劍堵在門外。
“……”
“……”
“咚……咚……”
黃珊暗自深吸一口氣,每向前邁出一步,腳下都產生一個淡黃色光暈,向外輻射而出。
她兩眼死死地盯著老道。
“大少奶奶?你在此作甚?”
老道終于看清殿內是錢府剛進門的新婦。
剛才殿內那一陣光亮,不會是她將我的金手指搶走了吧?
“哼!”
黃珊冷哼一聲。
‘還在跟姑奶奶裝模作樣。’
老道想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門檻前,方才站住。
此刻在程羽的眼中,當黃珊將筆頭從筆管上拔出之時,整座大殿的青色光暈就已消失不見,也就是說那道辟邪結界恐怕已被其破壞了。
黃珊立在門內,單手背后,悄悄打開白帕子,兩指捏住那束筆毛,冷不丁渾身黃光突然泛起,然后又迅速匯聚到兩指間。
“轟!”
那束淡淡金色筆毛自燃起來,然后化作一團土黃色氣息拔地而起,如流星一般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呼……”
黃珊暗自松一口氣,就連看老道的眼神都輕松許多。
“何物飛走?焰火嗎?”
老道被那陣黃色流光嚇一跳,連忙后退幾步,下意識將烏木斷劍橫在胸前。
看著老道笨拙慫樣,黃珊越加含糊起來,這廝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論如何,今晚他提著一把木頭斷劍,就敢橫在這里呼呼大睡,定是深藏不露。
我必須先下手為強,將場中徹底攪渾,方好抽身。
“嗚嗚!”
黃珊剛邁出殿門,祠堂院中就刮起一陣強似一陣的黃沙暴。
包括程羽在內,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就連空中處于靈體狀態的眾陰差們都紛紛向后避讓。
很明顯沙暴里帶有強勁罡風,對靈體也會產生影響。
“大人,你看那位……”
其中一巡游使指著程羽對黑甲參將說道。
黑甲參將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位白衫文生公子始終立在院墻之上,袍袖在瘋狂的搖擺,但其挺拔身姿卻毫不避讓地立于狂暴風沙之中。
“這……”
眾陰差們無不暗暗咂舌。
陣陣沙暴還在繼續擴大著范圍,眾陰差們一退再退,足被推出四五圈,卻依然立不住腳跟。
忽然,一陣夾雜著淡淡檀香味的陰寒之氣,霸道傳來。
“參見武君!”
“嗯!”
一高大的金甲將軍憑空飄來,眾陰差們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可不遠處那道白影依然佇立在沙暴之中,緊盯著場中形勢,一步未退。
其實面對著一陣強過一陣的沙暴,程羽也感到陣陣疾風,刮得他元神臉面都在隱隱作痛。
但他不能退!
沙暴里面還有他前世的死黨,哪怕這死黨之前各種不靠譜。
他需要時刻關注著場中形勢,以便及時出手撈人。
作為老皮的前世基友,這方面程羽太有經驗了。
撈他不是一回兩回了……
……
處于沙暴中心的霍涯子徹底糊涂了,怎么祠堂內平白無故刮起這么大的沙暴?
而且吹得人從里到外的生疼,每一粒沙子好似能摩擦到靈魂一般。
老道已徹底睜不開雙眼,自然看不到一道道沙暴組成一條巨大黃龍,從錢氏祠堂一直延伸到高空,奔騰嚎叫,聲震九霄。
“唉!這沖天的妖氣……錢家怎么惹到這么一位?”
護著一眾陰差的武君嘆息一聲,也不得不向后退去。
但當他退出三步后,便發覺身周突然風平浪靜,原來那沙暴被人為局限在祠堂范圍之內。
旁邊眾武判陰差也都如釋重負,銀甲參將抱拳道:
“看來今日錢府上下兇多吉少,不知那文兒若見到這么多錢氏兒郎齊至陰司報到,會作何感想。”
“不可妄言陽間事!只需盡好我輩之責足矣。”
“是!謹記鈞旨。”
場中黃珊緊盯著老道,自身已變成一團熾烈黃光,在風眼內熊熊燃燒,但其實她已暗中做好隨時扯呼的準備。
而程羽立在沙暴范圍中,感覺自己身上這套靈體的白衫,都快要被撕開。
至于沙暴中心的老道,已抱頭坐地。
這道沙暴起的太突然,而且這老皮看去也撐不了多久了,不能再等了。
一滴滴水珠匯聚在祠堂周圍,正要強行闖進沙暴撈人,卻見沙暴中心突然爆起一道恍如白晝的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