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展翅飛出祠堂,向著不遠處那道清影飛去。
……
巍峨青蘿山銀裝素裹,一眼望去如一座銀龍橫亙大地。
在離青蘿莊大約十余里地開外的某處避風山坳里,正燃著兩堆篝火,五人分成兩組圍坐在篝火旁取暖。
其中一堆篝火離其他人相隔稍遠些,正圍坐著兩個年輕后生。
二人正烤著野菜餅子,就著燒開的熱水吃喝。
在座的每人眼前都遮著一張深色濕布,輪流照看火堆,其余人或坐或臥著休息。
在火堆旁丟著一具野豬尸體,稍遠處是兩幅簡易擔架,上面躺著的是錢林海父子的尸首。
擔架下一滴滴血液凝固在雪白大地上已經發黑。
“誒,依我看,咱們還是照上次一樣,把這倆貨就地埋了算求,這大雪封山的還要抬下去,多費勁!”
其中一個蒜頭鼻的后生喝一口水后,壓低聲音對另一三角眼后生說道。
“埋了?”
三角眼后生低聲喊道,只見他一把扯掉眼上黑布,又覺得雪地刺眼,一手捂眼一手拽過對方壓低聲音說道:
“今回不比往日,我聽說……”
三角眼后生往前湊一湊低聲道:
“這次之事,可是縣城那邊的親自交代給莊頭的,若你我就地埋了,莊頭到時無法給上面交差,昧了你我的賞錢,如何處之?”
“哦!原來如此,唉!也是,還是縣里的老爺們爽快,這次賞錢都比上回多出半錢銀子。”
“噫?那半錢銀子你可莫要指望,那本是該歸我的,莊頭先交代于我,這二人也是我親手推下的陷坑。”
“呸!若非我將其引到坑邊觀瞧黑郎君,你推誰去?
再說上回推薛老漢下坑的可是俺,不也和你這潑鳥平分了賞錢?
這回你若敢獨吞,大不了俺吵將出去,讓大伙都知道此事,誰也莫想分得一個賞錢。”
“……”
“……”
二人壓低聲音爭吵一番,各自別過臉去互不理會。
只是他倆都不曾發覺,就在他們爭吵之時,高處枝頭落下一只小小麻雀,連一片樹枝上的雪花都沒有震落。
至于更遠處一座雪堆旁的那位青衫女子,更是無人瞧見。
程羽耳聽得下方安靜了,暗自出口氣,悄悄飛至嘉菲跟前,展翅點一點她脖領內的錦囊。
嘉菲會意,將錦囊拽出,程羽召出元神令其從中取出一塊碎銀子,然后元神歸位,抓起銀子悄悄飛至二人身旁。
此時兩人吵完架,各自朝向一邊閉眼呼呼喘氣。
“啪嗒!”
三角眼后生忽覺得自己懷中被一硬物硌一下,輕噫一聲,翻身坐起,惹得旁邊那位蒜頭鼻也悄悄扭過頭來觀瞧。
結果這一看不打緊,兩眼直勾勾盯著對方懷里就再移不開了。
“銀子!”
蒜頭鼻一聲低呼,三角眼急忙就要將碎銀子揣進懷里。
對面咕嚕一下翻身爬起,合身猛向三角眼撞去。
二人頓時扭打成一團,惹得另一頭火堆旁正休息的三人紛紛站起觀瞧,其中一個叫小疙瘩的年幼后生就要上前勸阻,被另一個年紀稍長的攔住。
二人在雪地上扭打了一盞茶的功夫,蒜頭鼻抹一把鼻下血跡,從懷里摸出一把尖刀。
“你這潑鳥要試俺刀利否?”
“唰!”
三角眼腫著一只眼,也從懷里掏出一把刀,明晃晃亮一亮。
“俺刀也未嘗不利!”
兩人血灌瞳仁,再次撲打在一起,期間幾番寒光閃動。
……
遠處三人眼見得兩人纏抱著,漸漸都不再動彈,一大股濃郁鮮血冒著熱氣從身下溢開,在雪地里流淌出一丈開外。
“這……”
三人面面相覷。
今年冬狩太過邪門,才大半天時間,黑郎君只打得一條,倒搭進四條人命去。
“四叔,如何處之?”
“還能如何處之?你年輕腿腳利索,快去報給大隊人馬,讓其速速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