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萍此時已經氣若游絲，但還是不放心的對小兒子叮囑：“小石頭，把剛剛媽媽所說的話爛在肚子里，不準對任何人說，從此以后，你就跟著悅陽表姐生活，記住，是，是表姐。”
“嗯，小石頭記住了。”
私生女，就是在后世都會被人說三道四瞧不起，更何況在這男女大防思想老舊的六十年代。
親媽的用意高悅陽能理解，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自己到覺得無所謂，但是，王鳳萍會被說成破鞋，對小石頭的影響最大。
看著一直瞪大眼盯著自己的王鳳萍，高悅陽終于開口喊了聲：“媽。”
王鳳萍眼睛里立馬充滿了淚花，她很想答應一聲，可張著嘴巴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如愿以償的慢慢閉上了眼睛。
“嗚嗚嗚，娘，娘啊，嗚嗚嗚……”小石頭知道娘沒了，傷心的趴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
高悅陽鼻頭一酸熱淚盈眶，伸手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哽咽著輕聲安慰：“不要怕，小石頭要做個堅強勇敢的男子漢，現在姐姐保護你，等你長大了，就該輪到你保護姐姐。”
“嗚嗚，嗯嗯，我，我是男子漢，永遠保護姐姐，嗚嗚嗚……。”小石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這時，大隊長到了，正在外面喊自己出去，高悅陽連忙伸手抹了下眼睛，拉起小石頭讓他在一邊坐好，看了親媽最后一眼，咬咬牙，伸手把硬邦邦的被子蓋在她的頭上。
心中暗暗對她說：我苦命的親媽呀，您一路走好，希望下輩子您能投個好胎，過上衣食無憂幸福快樂的生活。
“小石頭，你是跟我出去還是守在這里。”高悅陽很糾結，怕小石頭一個人在屋里害怕，可外面又太冷了。
“我要留在這里守著娘，姐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高悅陽見他神色堅定，贊賞的點點頭，然后把手電筒留給他就出了屋。
大隊長看人出來了，連忙上前幾步，“人，人咋樣？”
高悅陽在飄著大雪片子的黑夜里搖搖頭，“沒了。”
大隊長后面的孟孝禮和朱明遠對視一眼，知道此事他們兩個外人插不上手，所以就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高悅陽打算等這里的事情忙完了，再去給兩個男知青道謝，順便再與他們商量一下，讓便宜弟弟借住到他們那一段時間，這座破房子根本住不了人。
宋拴柱輕咳的兩聲開口道：“高知青，大晚上的麻煩你了，你也趕緊回去吧，這里交給我來找人處理吧。”
說完轉身就準備回家，半夜三更還下著雪等到天亮再把人埋了也不遲。
可高悅陽又怎么會讓他就這樣子走掉。
“大隊長，里面那位是我小姨，當年是被人販子賣到你們宋家的，如今人卻住在連豬圈都不如的破房子里，您沒什么可說的嗎？”
宋拴柱猛的轉回身瞪大眼，臉上寫滿的不可置信，嘴唇哆嗦著張了幾次都沒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