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啊,小高知青就是十里八村的香餑餑,指不定被好些個家里沒對象的大小伙子惦記著捏,切,凈想美事。”
孫老太絲毫沒注意到,正背對著她洗粉條的吳老太老臉一紅,然后變得臉色鐵青。
秦老太正在彎腰刷鍋,自然也沒注意到吳老太臉上的異樣,想也不想的出聲附和: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即使人家臉上的胎記還在,那也不愁嫁,誰家兒子找媳婦不是先挑著能干的來。”
“長得再好看,只知道吃,啥活不會干的,要是娶回去不就跟個祖宗似的,干一天活還得伺候她,那日子就沒法過。”
這話孫老太贊同:“呵呵,咱隊上的年輕一輩里,除了你家當兵的川子,就沒一個能比得上人家女知青有本事,有擔當的。”
秦老太聽了,連忙謙虛道:“老嫂子,我家川子一年到頭都回不來一次,家里啥忙幫不上不說,回來了還竟氣我,哪如您口中說的那么好。”
嘴上這么說著,心里還是有些小得意。
隊上就只有自個兒子在部隊當兵,還當上了排長,表現得好的話,以后指定還得升。
所以呀,那就沒有不羨慕的,自家人只要出了門,那腰板都挺得老直溜了。
孫老太太瞪了瞪眼:“裝啥裝,當我不知道你心里不定怎么偷著樂呢啊。”
秦老太被戳破心思,沒有一點不好意,臉不紅心不跳的呵呵一笑:“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孫老太:大實話個屁。
話說兩頭……
院門旁邊的角落里,高悅陽看著眼前黑糊糊的柴火垛,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這得放多長時間才能黑成這樣啊。
李桂芳看到旁邊的人一臉糾結,笑笑說:“這個柴火垛,我估摸著得堆兩三年了,經過風吹日曬雨淋,可不就成這樣了嘛。”
高悅陽哦了一聲,雖然自己上一世初中以前都在農村,但也沒見誰家柴火垛是這樣的。
因為,冬天燒炕做飯啥的,用柴量太大,每家每戶每年都會可勁兒往家拉苞米桿,就沒有燒不完的時候。
李桂芳走上前,舉起木頭做的齒爬犁,直接在柴火垛邊上刨了起來。
沒一會兒,露出了里面干透了的玉米桿,然后開始往出扒拉。
“咳咳咳。”
李桂芳被灰塵整得灰頭土臉,嗆的直咳嗽。
高悅陽伸手從口袋里摸出棉口罩戴上,走過去拽柴火。
好家過,苞米桿都已經嘎嘣脆了,一拽就斷。
高悅忙琢磨著,新房子那邊要不要蓋個柴火棚,省得下雨或者下雪得時候后,里面的柴火發黑長毛。
要是有塑料布蓋在柴火垛上就好了,可以這時候的塑料布很稀缺,百貨大樓和黑市好像都沒有。
兩人呼呲呼呲地拽了大半天,看著碼得還算整齊的一堆柴和,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各自抱了點回了屋。
柴火太散了,還得再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