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的告別了山中良二,馬克覺得,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大病,這樣的人是怎么活這么大的?
不過,通過這次交流,他發現,江來似乎是有真才實學的。
能在事故現場有條不紊的對傷員進行傷情判斷,優先對傷情更重的傷員進行急救,控制住場面,這份能力,可不是什么醫生都會有的。
再加上江來還曾去米國進修過,馬克有些疑惑了,難道斷指再植術是真的嗎?
隨后他又搖搖頭,不可能,英米兩國都還未曾開展過這樣的手術,這樣的手術不可能由一個華夏人率先完成。
看著山中良二的背影,馬克覺得,作為醫生,江來似乎還是有些慘的。不過,既然要采訪的對象不在,那正式拜訪就晚一些吧,暗訪,則是可以開始了。
作為記者,他追求的是事情的真相,雖然,他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但是沒有辦法……這樣的消息,誰聽了都不會信的。
……
下午,江來正在繼續從腦子里抄培訓資料,卻被張伯敲了門。
“小少爺,老爺請您去一趟前廳,有客人來。”
江來咦了一聲,隨即放下筆,點頭起身,“誰啊?”
“老爺的故交,算是您的長輩。”張伯解釋,“此前曾在革命的時候,丟失了自己的右手掌……”
江來眉頭皺起,“這很多年了吧?”
“是。”
江來嘆氣,但還是收拾了一下衣服,而后就去了前廳,畢竟,他也沒有辦法給變個手出來啊。
到了前廳,就見到了一名精神矍鑠的中年男子,眉峰銳利,眉尾甚至還有一條粗大的疤痕,在木椅子上坐的筆直,一看就是軍人的做派。
“爹。”江來喊了一聲。
“文昌,這就是江來了。”江云廷開口,“這是你范叔叔。”
江來隨即打了招呼,“范叔。”
但想著這位叔叔的名字,文昌二字……怎么也和他搭不上邊兒啊!
“沒有想到,當年的小娃娃,如今已經長成一方名醫了啊。”范文昌咧開嘴笑了笑,看著江來的眼神,滿是慈愛。
“范叔客氣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驕不躁,好!”
江來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了,目光轉到范文昌的右手袖子,內心再次嘆氣,這個,以現在的技術,更不可能實現啊。
“江來,你范叔的右手,之前在革命的時候受傷,不得已切了整個右掌……”江云廷解釋了一下,“此次知道斷肢再植的消息……所以從閩省跑來上海想問問你,還有接回去的機會嗎?”
江來搖搖頭,“我沒有辦法憑空給范叔變一只手出來。”
范文昌嘆氣,可范文昌身后的年輕人卻是反應極快,“那別人的手可以嗎?比方說,死囚的?監獄里那么多人,隨便割一只下來……”
江來心下一驚,看了看那個年輕人,隨即看了看自家老爹,又看了看這位范叔,再看了看張伯……竟無一人提出異議!
他們都不覺得這話不對!
江來心里苦笑,在這個失序的時代,移植外科……絕對不可以出現!
當然,事實上是即便出現,技術上也達不到要求。
“不行的,如果是別人的手掌,身體會排異的,出現大問題。”江來搖頭,他說的,自然也是實話,“所以,范叔……很抱歉。”
“嗨,沒事沒事,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范文昌擺擺左手,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實際上內心還是曾抱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