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顧九行早早便起來了,他剛收拾完準備離開,就聽到了夏肆的聲音。
“去哪?”
顧九行停住了開門的動作,看向夏肆。
只見她穿著白色的襯衫長裙,一雙長腿露在外面。
他拿起旁邊的毛毯,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我去墓地。”
夏肆想起他要祭拜父母的事情,她說道,“等我五分鐘。”
聞聲,顧九行就看夏肆朝屋內走去,他勾起唇角,等了一會兒后,夏肆便換了一身衣服。
“走吧。”
二人從樓上下來,顧九行問她,“你不用化妝嗎?”
“嗯?”夏肆看他,說道,“拿了氣墊,在車上可以弄。”
她平時只有很早出門,或是宴會才會化全妝,平時她只會上一層粉底。
顧九行點點頭。
來到車庫,顧九行開著車,先去買了兩束花,這才去郊外的山上。
他的父母都在這座山上埋葬著。
夏肆從未聽顧九行說過他的父母,來到墓地后,夏肆便瞧見顧九行臉上的情緒變得和緩。
他的父母是在一塊葬著的,一張合照,單單看著便能察覺到其中的幸福。
顧九行也沒有說什么,看了墓碑上的那二人,無聲的看向夏肆。
后者自然而然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抬腳去了遠處。
顧九行眼底氤氳著笑容,淺聲對那墓碑上的二人說道,“爸,媽,剛才走的那個人是我的女朋友。”
“以后也會是我的……妻子。”顧九行的臉帶了些微緋紅,烏黑如墨的眼眸亮得發光,含著幾分澀意和青稚。
“她和媽媽很不一樣,是一個很霸道的人。”
“等我們結婚,我一定會帶她再來看你們。”
“新年好,爸媽。”
顧九行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喜。
他現在很期待和她結婚的那天。
等顧九行和自己父母說完了話,他便看向夏肆。
她很快就來到了顧九行的面前,“聊完了?”
“嗯,我們走吧。”
從墓地下來時,顧九行看著夏肆平靜的面容,和她牽著手,說道,“你怎么從來不問我父母的事情?”
夏肆窺他,將二人緊握的手變成十指相扣,隨意道,“聽說過。”
“嗯?”顧九行眼底透著一股遲疑。
“大概率是流言蜚語。”
“你說給我聽聽。”
夏肆隨口說了兩句。
顧九行聽完后,不由得笑了出來。
“大抵是沒錯。”
不過并非是他鬧著要去國外,是顧九行的父母,早早便商量好了,帶顧九行去國外。
他依稀記得不停響起的槍聲,他怕得要死,可所有人還在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帶著狂笑的問他,要媽媽還是要爸爸。
可到最后無論他要爸爸還是媽媽,兩個最疼愛他的人,終究還是倒在血泊之中。
顧九行本以為自己現在早已可以把這件沉淀多年的事情平靜對待,但想起來,他眼底仍舊帶了些淺淡的涼意,低聲說道,“現在都過去了,還在過年,說這種事情,不吉利。”
夏肆看著他,莫名從平靜中品出了幾分極致的傷感。
她把顧九行的手拉緊,“今天一會兒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