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我的結局?說實話有點爛俗。”唐子文找到凱文的時候他還在鐘樓上坐著,看著鐘樓之下的完好無損的小鎮,在陽光下怔怔出神。
“世界上的事情不是總會順人心意的,就像有時候你想吃一塊藍莓味的奧利奧,但是找遍整個超市的貨架都找不到奧利奧。”唐子文順勢坐在凱文的身邊,身下是讓人頭暈的高度,不知道什么時候,鐘樓與地面的高度已經遙不可及,這個角度下的小鎮,像是小小的玩具模型。
“或許吧。”凱文不再說話。
看著一旁的凱文,唐子文也沒有再說話。
周圍的場景悄無聲息的開始變化,唐子文和凱文已經坐在了一個長椅上,面前是一間病房,隔著玻璃,可以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躺在病床上。陽光從白色的帶有花紋的窗簾的縫隙之間漏進了房間,落在床頭帶有香氣的白色郁金香上。
少女一頭棕色的長發,即使戴著呼吸面罩,也能夠從那依稀的輪廓之中帶給人一種驚艷之感。唐子文一眼就認出那是喬——那個活力四射的可愛鄰家女孩。
凱文眼神這一刻有所變化,那是一種不同于任何少年看向少女時的眼神,就像是小樹看向暫停在自己身上的小鳥一樣的眼神。但也正是在這時,他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場景也一變,回到了鐘樓。
“時間不多了,我的故事到這里就算是到尾聲了,你的故事還要繼續,她的故事也還要繼續。某種程度上,我不希望你們今后的故事有所交集,但是這些東西我說了也不算,可能上帝會知道吧。”凱文坐了下來,看著唐子文,笑了。
“思想的速度是沒有極限的,有時候真的能達到所謂“一眼萬年”的程度。某種意義上,我甚至可以在這個由我創造的夢境之中做上幾百年的美夢,事實上你腦海之中的記憶,或者說所有在這里的人們腦海中的記憶,都是他們自己真切的經歷過的。人的記憶是很神秘的,無法從根本上干涉,否則大可以給你們每個人洗腦,只能夠側面改變你們的經歷,讓你們形成一些我想要植入的東西,就算是這樣,它也還是有著太多限制,非人力所能達到。”
“所以呢?”
“臨終之前不都要有一些遺言的嗎?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
唐子文一陣沉默,緩慢而又清晰的吐出了一個名字:“托尼·王。”
“……那么祝你好運,Tony先生。”雖然唐子文神情鄭重,但是并不能讓這個帶著明顯的胡編亂造意味的姓名增加幾分可信度。雖然不知道tony老師,但是知道唐子文姓氏的凱文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借你吉言。”唐子文推開了出現在身后的樸素自然的木門,消失在門后。
“交易達成了。”留在原地的凱文最后看了一眼小鎮,皮膚開始龜裂,在他的臉上看不見痛苦,只有解脫的神色。
空曠的空間開始像玻璃一樣崩塌,有人在角落里喃喃低語:
“There'sadivinitythatshapesourends,Rough-hewthemhowwewill,--”
(無論我們怎樣辛苦圖謀,我們的結果卻早已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把它布置好了。)
晚上九點,卡塞爾學院。
距離小鎮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所有參與人員都簽署了保密條例才被放回卡塞爾。
唐子文躺在床上,本來以為芬格爾會打問一下這次的任務的詳情,誰知道當唐子文詢問他時,這個貨直接把耳朵捂住,說什么也不肯聽一點點消息。
“我可聽說了,你們這次任務麻煩的很,折了一個A級的呢,肯定是保密的,你要是想去見見執行部部長就去吧,不要拉上我。”
“你倒是提醒我了,說起來正好有人通知我明天早上去施耐德部長的辦公室一趟,你要不要去觀摩觀摩?”唐子文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芬格爾。
“我?是我聾了還是你瘋了?我去那個老家伙的地盤干什么?算上你來個斗地主?還是和他談一談婚姻問題、兩性關系?相信我,那個死人臉不會想讓這么一個風流倜儻的帥小伙出現在他的面前的。雖然從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上可能辨識不出諸如“嫉妒”之類的情緒。”芬格爾在床上邊摳腳邊打游戲,然后有從一旁拿出一個豬肘子啃了起來,場面那叫一個“鮮香四溢”。
在唐子文奇怪的眼神之中,芬格爾伸出了另一只手,證明道:“你可看好了,我剛才用的是這只手。”
“希望你的腳皮不會掉到你的食物上。”
“沒異味,我看不見,而且都是自己的身體皮膚,還分什么高低貴賤。”芬格爾在一只手在水龍頭下面用力揉搓著,一只手還拿著肘子大快朵頤。
“我的好師弟啊,給師兄拿張紙好不好?我手里的豬肘子實在是沒地方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