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都執掌長房,被尊為閥主。
其下有三子。
大公子燕明誠才學出眾,乃是上一次科舉的探花。
去年剛領了陽平縣的缺口,從七品,謀了官身。
上個月因為剿匪有功,又被升為長史。
可以說是平步青云,前途無量。
二公子燕寒沙成年沒多久,才從東都求學歸來。
三公子燕平昭年紀最小,一直待在父母身邊。
“誠兒最讓我省心,也最爭氣。”
談到大兒子,燕天都神色柔和了不少。
天下武功分為凡品,入流、上乘、絕學、神功、寶典、正道。
江湖之中,一本“上乘”級別的武功就能讓人搶破頭,當成傳家寶。
至于“絕學”級別的武功,更是足以開宗立派,鎮壓山門之物。
即使是四閥這樣的大勢力,除去齊閥與伏龍山莊世代交好,有機會接觸到“絕學”級武功的渠道。
其他幾家最厲害的武功,也不過“上乘”級別罷了。
“既然是出自天命宮的絕學,文字通靈,賦有神意也并非不可能!”
燕天都目光冷冽,吩咐道:
“這個消息一定要瞞住!倘若走漏了風聲,引來那些目無王法的綠林豪強就遭了!”
燕大管家眼窩深陷,如同一棵枯死的老樹。
他微微躬身,嘶啞說道:
“閥主放心,大公子辦事干凈利落,他得到那塊隕鐵后,當即就把船夫和身邊書童、隨從一并處理,還上報給官府,說是遭了劫道的水匪。”
“隨后,又發信回來,讓老奴派三十個好手出去,把沿岸的幾戶人家都給拔掉,不留任何痕跡,”
燕天都很是滿意,贊許道:
“誠兒他在陽平縣磨煉了一年,確實成長許多。”
“立刻拿我的手令,去鷹揚府調上三千兵馬,接應大公子回華榮府,免得半路上節外生枝!”
“絕學武功,誰能不動心!更何況還是從天命宮流傳出來,興許上面會有正道之法的關鍵線索!”
燕大管家點頭稱是,身形閃動,如一縷輕煙消散。
“燕、王結盟,絕學武功……天意如此,讓我燕閥一飛沖天!”
燕天都感慨萬千,覺得等到了天時。
“當年我坐上閥主的位子,人人都說是運氣好,撿個便宜,真比起來,我絕對斗不過燕問天。”
“可那些蠢貨也不想想,真的讓他執掌燕閥,能有今時今日的風光,能有日后列土封疆的機會么?”
……
……
接下來一連幾日,陸沉都閉門不出。
四閥設下的九州擂,也沒去參加。
畢竟七歲稚子被長房一脈打壓到負傷帶病,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如果再受威逼登臺打擂,大庭廣眾之下,讓陸沉受了什么傷,發生什么意外。
難保不會傳出風言風語,叫其他三閥恥笑。
于是,這段時日。
陸沉過上了衣食起居都有人照顧的安逸日子。
說起來也好笑,他明明是門閥豪族的少爺出身。
從小到大,也沒嘗過被婢女、書童等下人服侍的滋味。
“真哥哥……你這算不算因禍得福?既不用去九州擂給人斗陣比武,還白得了五百兩銀子。”
燕如玉端著煮好的糖水,踩著小碎步走進臥室。
“我可沒有拿過長房的五百兩銀子。”
陸沉枕著手臂,捧著一本風物雜記,撇嘴道:
“二房的那幾位叔伯素來小氣,放進兜里的錢,哪里有往外掏的道理。”
“他們總共就叫人請了回春堂的大夫,然后抓了幾副藥。”
“前兩天過來看望,嘴上說得好聽,什么我現在年紀尚幼,五百兩銀子太多,就算給我也把握不住,干脆存放在二房,等需要的時候再取出來……說白了,就是自個兒分了。”
“這點格局、眼界,難怪斗不過長房。”
燕如玉把糖水放下,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
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五百兩!我都算不清,肯定是好多錢!能買好多泥人、木偶、糖葫蘆了!”
“真哥哥,你找二房叔伯把銀子要回來吧,這樣就能還我錢了。”
陸沉丟下手中書,戲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