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其他評議員都到了,孑民先生宣布評議會開始,下方的評議員們立刻就激烈的討論起來。
此時,哪還有會議之前,一片嬉笑娛樂,互相禮遇的場景,皆是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爭的臉紅脖子粗。
錢玄湊到了湯皖的耳邊,問道:
“皖之,你什么意見?”
“凰坎教授沒疑問,辜教授我還沒想好。”湯皖如實回答。
錢玄聞言,沉默不語,待細思片刻后,首先開口,率先開炮,道:
“諸位,辜教授參與復辟,這是鐵打的事實,世人皆知,毋庸置疑。至于凰坎教授,私德敗壞,令人不恥,我建議統統開除。”
“德潛先生,言過了,辜教授學識過人,備受洋人推崇,卻被自己國家的大學開除,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復古派老教授反駁道。
“皖之先生也備受洋人推崇,我們怎么不去討論開除皖之先生呢?”秋明先生卻是反問道。
“沈秋明,你這是詭辯,辜教授是辜教授,皖之先生是皖之先生,如何能混為一談?”復古派再度反駁。
“但是辜教授參與復辟,此事為真,如今全國推舉共和,辜教授逆流大體,支持張勛,為禍首都城,就不需要懲治?”
“沈秋明,說話要有證據,你說辜教授參與復辟,拿出證據來!”老教授白胡子一上一下,瞪著秋明先生質問道。
“辜鴻銘去了養心殿,見了普益,后接受外交部侍郎一職,這不是參與復辟,這是什么?”秋明先生言之鑿鑿,猛烈駁斥道。
“見了普益就是參與復辟了?你沈秋明不也見過普益么?”老教授今天是火力全開,指著在場所有人,質問道:“在座的有誰是沒見過普益的?又能代表什么?”
“至于外交部侍郎一職,辜教授又沒有利用職位做謀私利的事,單憑這一點,就開除辜教授,如何能說的通?”
秋明先生也來了火氣,針鋒相對說道:
“我看你是在詭辯,接受了職位,足以說明辜教授心不在民國,而是清廷,他拿的是今朝的俸祿,卻是替前朝辦事,是謂不忠,開除有何不可?”
秋明先生話音剛落,錢玄緊接著怒噴道:
“好,復辟這事暫時不提,我就說一點,辜教授一年的課程,只講了六首瑛國詩,分攤下來,一節課講不了一句詩,課堂盡用來宣講他那些君君臣臣主義了,導致學生都不愿來上課。”
“辜教授的課堂上,只有幾個學生來聽講,北大人人皆知,這是一個大學教授該干的事情嗎?”
“拿著280大洋一個月的工資,干著5塊大洋一個月的活,其業務水平,也不過爾爾。”
錢玄算是噴到了點子上,這件事在學校里流傳甚廣,畢竟拿著高工資,不付出相對應的勞動,自然惹得許多人不快,讓人詬病,也無可厚非。
老教授們一時無法反駁,只能艮著脖子,面紅耳赤,倔強的反對開除,卻是說不出個道道來。
正在這時,章士釗先生站了出來,替辜教授開脫,說道:
“我與辜教授吃飯的時候,親口問了,辜教授預先不知道復辟的事,等到了養心殿才知道的。”
“而且,外交部侍郎也是他們強給的,辜教授其實沒有接收職位。”
“另外,辭退的關鍵,得是看辜教授是不是運用北大的課堂,來宣傳策劃復辟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