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容云霆盯著容夕的掌心好半天,忽然舒展開了眉心,微張著嘴,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
“你會成全臣弟對不對?”
容云霆僵笑著點了點頭:“皇弟所言極是,皇弟要什么,朕給什么。”
這時,一旁的皇后剛要上前,便被容夕斜眼一橫,懾了回去。
如群臣與外使所見,皇帝忽然轉變了態度改了心意,定是白賢王施展了妖術,而他索取,僅為一名妖女,此宴散了后,此事定會傳遍天下。
容夕滿足地收回了手,容云霆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卻又似忘了剛才的一切,他命令宴會照常舉行,宮內立刻恢復了先前的熱鬧。
容夕邁著輕步一級級下了臺階,他一把拽住了鹿燃歌,又彎下腰對正在毒發的陸青衣沉聲說:“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接著,便拽著鹿燃歌出了殿。
陸青衣用手撐著地,喘息中他看著容夕帶著鹿燃歌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在拖曳中掙扎著不斷回頭,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他沮喪地使出全身力氣,正準備用那把毒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腔里時,混在舞姬中的姚樂兒阻止了他,將他拖出了人群。
巳時,蠻夷邸。
屋內響起了蘇琴的三聲掌聲:“你今日所見,甚是精彩。”
姚樂兒擰著眉,雙手抱拳鞠向蘇琴:“求您為陸青衣解毒。”
蘇琴冷笑:“他死了與你何干?”
“他是您的妹夫…燃歌如今又被困在了親王府,您不擔心嗎?”
蘇琴聽到這里,覺得自己一下子丟了兩個包袱,經過這幾日觀察,她發現馬淵是喜歡金芷鳶的,陸青衣不是金家人,鹿燃歌又免去了死刑嫁進了宮,馬淵定會隨她到涼州。
蘇琴忍不住笑了:“妹妹嫁給皇家,多好的事,對了樂兒,你可曾聽說過雪林?”
“未曾聽說,樂兒是樓蘭人,”姚樂兒擔憂地看向了門外,“不過,這蠻夷邸的酒舍倒是收集情報的好地方。”
“嗯,那你去。”蘇琴支走了姚樂兒。
姚樂兒走后,蘇琴又攤開了《涼州地方志》,這幾日里,她一直在這古老的圖冊里尋找苗隕西失蹤的對應位置,她圈圈點點了幾番,忽然想起了《休屠志》里關于鹿鳴公主的這條線,思緒一下子又陷入了困境。
“在這個時空,我現在是被處過極刑的沉鳶公主……既然金芷鳶叫沉鳶公主而不是鹿鳴公主,那么鹿鳴公主難道另有其人?!”
蘇琴緊握著書簡,她忽然想起陸青衣手腕所紋的二字,自從來到這里,她還沒去檢驗那“鹿鳴”二字是否還在,她深吸口氣,站起身,徑直走向了床榻上昏迷著的陸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