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琴悵然,“之前我不知道那是白弦的無解之毒,但聽聞解毒丹尚有一顆,然而沒人知道那丹藥藏于何處…我也已派人去尋那白弦了。”
“我還會信你么?”陸青衣眸中凌礫,拉上了門環。
陸青衣獨自坐回屋中,他回憶著那容夕的嘴臉,和那日他在云光殿內莫名其妙的求姻,他覺得容夕會苛待鹿燃歌,并且事態復雜。
重點是,他要奪回鹿燃歌。
雖然這兩日他一直臥床不起,但馬淵在門外低聲報信時,他都聽的一清二楚,這兩天鹿燃歌想著辦法拒絕容夕,若是再拖兩日,真不知她是否還能撐住,至于兩人是否中毒,白賢王府的人沒說。
想到這里,陸青衣起了身,他看著桌上冷掉的飯菜,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姚樂兒給陸青衣送晚飯時,房內依然如前兩日死寂,她原本打算將餐籃置于地上離開,卻發現那門栓沒有上鎖。
果然,推門而入后,屋內空空如也,姚樂兒心里一沉。
白賢王府內依然喜綺連天。
陸青衣身著黑衣,那柱上飛舞的玄羅正好替他打了掩飾,那明光宮仙臺的解毒丹果然是奇丹妙藥,這才解毒幾天,內力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在檐上偷聽到王府內侍女的談話,得知那容夕正在書閣里會客,便循著喜字燈籠,找到了容夕的居所。
那屋內泛著暖光,鹿燃歌應該還未入寢。
陸青衣剛要從屋外拉開門環進去,忽然察覺到有人逼近,便攀檐上瓦,貓在了那婚房頂上。
“夫人,您要是今天再不喝這解毒湯,主人可是會罰奴婢鞭刑的。”
他尋聲望去,原來這內力的源頭是鹿燃歌身邊的奴婢,容夕這人果真做事不容得分毫差錯。
鹿燃歌一把推開了香菱,湯碗落地即碎,陸青衣趁著那清脆的破裂聲,從另一邊檐下的紙窗進了屋。
他躲在那畫著黑山黑水的屏風后,還好那侍女功力相對于尚淺,來到屏風前替鹿燃歌更了衣,也絲毫沒有發現他。
香菱為她褪去外衫時,他悲憤地紅了眼。
那個曾經潔凈純白的身體,如今后背上盤出了枝丫似的黑色血絲,她那肩膀頭上,還有些許淤青。
他氣的想要立刻去書閣殺了那瘋子!
但理智拉回了他。
待香菱離開后,鹿燃歌坐在了桌邊,她望著那張檀香陣陣的木雕床,擔憂地用雙手環住了自己,今日她又是被香菱帶去沐浴了,又被換上了新的床事行頭。
天幕漸黑,她將那桌毯蓋住了光潔的雙腿,咳了起來。
陸青衣剛想上前喚她,只聞那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他一個側身,躲在了窗外。
“咳……”容夕進屋后立即合上了門,他面色蒼白,抽掉了床榻上一層被褥,將自己裹了起來,“這么冷,還不過來?”
鹿燃歌窩在桌角邊,將臉撇向了一邊。
“你若是從了我,剩下那顆解毒丹,屬于你。”
她看著他中毒后還一臉傲氣的模樣,煩擾地深吸了口氣。
日光漸逝,兩人哆嗦在原地,時而四目相對,夜愈深時,毒效越強。
陸青衣知道現在正是殺了容夕的好時機,可容夕若死了,解毒丹也不知該從何尋起。
“你自己吃了吧,”鹿燃歌唇色漸暗,“反正我也了無遺憾了。”
她覺得,她與容夕禮成即是對陸青衣的背叛,況且眼下即使服了丹藥,她也不可能獲得自由身,若是白賢王去世了,當今皇上正好可以拿她這妖女給方士皇弟陪葬。
容夕站起了身,他慢慢運著身體里的內力,短暫地壓制著毒效,他上前掐住了她的下顎:“你是不是以為本王非你不可?”
窗外,陸青衣忍無可忍,剛欲破窗而入,那婚房大門便被人緊急地推了開來。
容夕手掐著鹿燃歌,望了過去,只見那家仆滿頭大汗指著屋外:“王……王爺……大事不妙啊,那被削腦的金芷鳶……活生生地站在大門口,說尋她家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