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回宮,回宮…回宮沐浴…”文婉抱著雙臂,喘著氣,“對了,玉瑤,你去查查,這白弦為何進了長樂宮。”
“諾。”
白弦抱著玉琴進了竹苑時,米豆看出了他的不快,趕忙端上了一碗解暑的綠豆湯,他接過了碗一飲而盡:“你家先生呢?”
米豆癟了癟嘴,她知道陸青衣每日這個時間想著法子與鹿燃歌見面:“可能在西市廟里的客房,也可能在明仙山下的落子湖。”
“去那作甚?作法?莫要騙我。”白弦提著袍,往廳堂里去,又從側堂去了偏院,再到居所、書閣…最后差點就入了茅廁,果然不見其人。
米豆雖與白弦不熟,但見過白弦與自家主人的幾次交道,也聽說過他幾次騷擾那城外的玄邸,一想到他是大野毒王,便扭捏著開了口:“我…我家先生給你小姨子解毒去了!”
“解毒?”白弦滿臉狐疑,“有夫之婦他去管個什么?白賢王的實力不一般,何須他外人來解?”白弦完全不信,干脆在鯉池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他的好奇心與制度的才能是一樣強的。
“陰魂散…”米豆假裝諾諾地樣子,“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解釋,總之容王爺的解毒丹只有兩顆,之前一顆先生服了,第二顆容王爺自己服了…那小…那鹿燃歌就獨自夜夜毒發…先生找著機會去給小姐輸內力,這容王爺…真是絲毫不愛他夫人,怎能自己獨自解毒?!”
白弦聽來,靜坐在鯉池旁將三人的關系梳理了一番,覺著有趣,不禁笑了起來:“呵呵,難怪我見陸青衣這小子最近臉色不對,尋思著他也沒有妻妾啊,不過丫頭,這陰魂散的毒光靠你家先生一人輸內力是撐不了這么久的。”
后面的話,白弦不想多說,畢竟容夕與自己毫無交集,幫他的言辭可有可無。
這陰魂散雖為慢性毒,但是是順著經脈慢慢走的,如今鹿燃歌已中毒兩個月,毒早已進了心脈,若單憑陸青衣一人抑毒,她撐不了這么久,容夕應是也為她鎮毒過。
米豆見主人的老友如此戲謔,一下子癟嘴捂臉哭了起來,此法不通另行他法:“嗚…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剛被撿回來沒多久,換了兩次主人,現在他們也快沒命了…嗚…”
看到這小妮子鬼靈精怪,白弦搖了搖頭,無奈地從懷里取出了一只藥瓶遞給了她:“毒畢竟是我制的,而且至今無解,我會去玄邸找金芷鳶好好敲打她,這瓶百解散可以夠她鹿燃歌服用一個月了,先將她體內寒氣引出來,但一個月后,我得換方子。”
米豆聽了,一下子將藥瓶拿了去,不哭不鬧了,她想了想,將里頭的丹丸倒了出來,只見一顆顆白色清透的綠豆大小的丸子一下子滾到了掌心,她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白先生先自己吃一顆,我哪知道您有沒有取錯藥。”
白弦笑了笑,他用手指拈起了一顆白丸,拿到面前盯了許久,忽然,他將這顆藥丸塞進了米豆的嘴里,并合上了她的下巴,壓她下頜將藥丸吞咽了下去。
“沒大沒小…哈哈哈,果然是陸青衣能寵出來的家丁!”
白弦來竹苑一趟捉弄到了人,心里甚是滿意,喜樂至極,便大搖大擺地離了去。
米豆這下真的哭了,她捂著自己的喉嚨,這一刻,她感覺嗓子里火辣火辣的,哭聲響徹了整個竹苑。
鹿燃歌從玄廟的客房里出來后,臉色紅潤不少,但神色甚是難堪。
香菱最近被容夕抽去守著那煉丹爐了,隨從的幾個丫鬟個個未脫稚氣,但眉宇間與香菱卻是一個樣。
見主子出了冥思客房后一直連連嘆氣,小丫頭們不知所措地,只能緊跟在她身后。
客房里,陸青衣坐在床上,扶著墻壁感到有些腦暈,他撐著身子靜坐在床沿,閉目養神許久,才略有唇色。
“夫人!夫人!”
原本沮喪的鹿燃歌在出廟時,一見到興高采烈飛奔而來的米豆,終于笑了。
“米豆,你也來祈福啊?”鹿燃歌捧住了米豆的手,才發現她手心里緊緊握著一個玉制丸瓶。
米豆點了點頭,笑嘻嘻:“夫人,這是米豆托人從西域帶來的養宮丹,夫人記得每日服用,便能驅寒、解乏哦!”
說完,米豆便蹦蹦跳跳地進了玄廟。
“養宮丹…”鹿燃歌看著手中的玉瓶,“莫不是這孩子希望我與他早生貴子?”
不對,驅寒…解乏…莫非是解藥?但青衣才為我輸入了內力,米豆怎會有能力拿到解藥?她心想。
“夫人,奴婢扶您上馬車。”
鹿燃歌恍然中點了點頭,將玉瓶收到了衣袖里,她從坐塌的下方抽出了那包她清早在鬼市商人手里拿到的斷腸散,捏緊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