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人極其慌亂跑上橋的聲音,還伴著爭吵。
四人此時靜了下來,云詩瑤更是屏住了呼吸,這宮中的矛盾與磕碰,向來是貴小姐們更愛的八卦。
“皇上,你怎能放人那容夕帶著夫人北上?!豈不是放虎歸山?!”
姚樂兒聽了出來,是皇后文婉的聲音。
“如何放虎歸山?自從這妖女出現在朝堂上,真的心中無不惶恐之日!父皇當初就是在她出世之日患了肺癆,她是不祥之兆!朕只是順水推舟將兩個妖人送出去罷!”
容云霆在橋上大喊大叫,那聲音從木橋傳到了船屋里,悶悶的,卻又格外清晰。
“皇上真是糊涂至極!容夕本身武藝高強,從小就與三十歲還是太子的你在紫書閣學習治國之道……皇上以往在逗鳥玩樂時卻不知這九弟日夜習武練功!此次北上,若是敗了,我上野不到兩月便會丟了長安!若是勝了……”
文婉喘著粗氣,兩眼瞪得牛眼大,她搖了搖頭望著腳下紅色木橋上因風吹雨打與摩擦老化出的白印:“若是他白賢王勝了……你手中又無他軟肋……蜀郡二十萬大軍……城郊外百里鐵騎……后果……不堪設……”
啪——!
木橋下,船內四人聽到了這一聲響亮的耳光,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戰,姚樂兒與云詩瑤四目相覷,大家心照不宣的覺得,這一巴掌下去,文婉應是十日不得出殿了。
“你這狗婆娘,十四歲跟了老子,一個皇子都沒生不說,還在這里妖言惑朕!你當北興王是吃素的嗎?!鄭從小與七弟關系甚好!帝王之術懂不懂?北興王與白賢王互相制衡,你一介女流之輩,再議朝政,老子叫人把你的嘴給縫上!”
容云霆在木橋上大發雷霆地忘乎所以,片刻后,他又上前給了趴在地上嗚咽的文婉一腳:“老子告訴你,老子已派暗閣去殺那妖女了,那妖女一日留在長安,朕一日就心有不安,此次抗番,重點在何處,明白了嗎?非要老子提點你!”
說完,那滿臉猙獰的皇帝,拍了拍衣袖,轉身便帶著宮人們離去。
文婉的宮女們這才從遠處趕了上來,她們一邊給主子道著歉,一邊哭出了聲。
橋下船內,四個人啞然,好半天,姚樂兒才清醒過來,半天張不開嘴:“這……這容云霆竟如此暴戾,難怪表哥讓我注意分寸……”
她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又想起每次容云霆與她顛鸞倒鳳的惡心場面,她為了陸青衣想盡了手段去取悅的,竟是如此喪盡天良之人。
此時,她知曉自己該馬上傳消息于陸青衣了,她瞧了眼身邊目瞪口呆一臉天真的云詩瑤,她知道陸青衣不想看到云詩瑤的臉,但眼下,云詩瑤是最合適的工具人。
想到這里,姚樂兒又開始有些怨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