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沒瘋。
只不過再沒吃的,距離瘋掉也不遠了。
她很快就是來到山頭上,自上而下看著那從巖縫里長出來的柿子樹,顧安安研究怎么摘這些柿子。
倒是也有幾處下腳的地方,只不過不確定凸出來的石塊結實不結實。
顧安安出野外的時候還真搞過攀巖,但那時候好歹還有裝備。
現在呢?
看著手里的工兵鏟,她輕咳了一聲。
回過頭去看到江明奕后退一步,似乎不敢往下看。
“恐高啊?”
小小少年似乎沒有聽到這話,他撇過頭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行吧,顧安安本來還想跟他說一聲,但瞧這模樣自己說了人也聽不進去。
握緊了手里的工兵鏟,顧安安再三確定了那些石塊的位置,這才搓了麻繩系在大樹上,確定捆綁的十分結實,她這才背著竹筐小心地往下去。
顧安安十分的小心,大概用了一刻鐘這才不過往下挪動了六步。
再來一步,就能踩到那顆柿子樹了。
加油顧安安。
人被逼急了,別說是冒險摘一些野果子,殺人放火都干得出。
被落在山頂上的江明奕扭過頭來發現顧安安不見了蹤影,等他注意到那拴在樹上顫動的麻繩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
解開它。
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這個念頭驅使著他往前走,等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抓住了麻繩。
這是個死扣。
只要解開,從此往后那個女人就再也不能……羞辱他們兄妹了。
半大的少年死死的盯著那麻繩的扣,腦海中是那個女人揮舞著掃帚疙瘩,拿著雞毛撣子抽打他們兄妹的場景。
珠兒的委屈,小三大冬天的被她丟到院子里站險些凍死,就連最可愛的寶兒都被她一再的戲弄折騰。
手放在麻繩上,只要解開,就一了百了,不會有人懷疑什么的。
就像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是他騙這個女人過去把她推下了水,不知道珠兒撞了她險些讓她命喪虎口。
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今天還被這個女人救過……
麻繩忽然間晃動起來,江明奕驟然間回神,看著那麻繩在山崖邊沿不斷的晃動,被石塊來回摩擦,他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再這么下去……
剛才站在山巔往下一看就覺得頭暈目眩的人小心地挪動過去,果然那個女人如今正抓著繩子往上爬。
大概是發現了什么,江明奕看到她沖自己笑了起來,“我摘了好多柿子呢,回頭咱們去縣城里把這些賣了能換點銀子買米面。”
冒險是值得的,畢竟天上不會掉下餡餅來。
她摘了滿滿一筐的柿子呢。
江明奕第一次發現,這女人笑起來竟然眉眼彎彎,好像也沒那么讓人討厭。
他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看著她小心抓著麻繩繼續往上爬,這才發現搓成三股的麻繩竟然斷了一根,而剩下兩股也支撐不了太久。
“繩子……”話音到了嘴邊,江明奕愣是吞咽了下去,他稍有些遲疑,然后迅速地抓住了麻繩。
顧安安渾然不知,等到爬上去后因為沒什么力氣而癱在那里休息大口喘氣時這才調侃一句,“算我沒白救你。”
知道她爬上來費勁把她拽了上來。
說著,從竹筐里摸了一個熟透了的柿子丟給小小少年,“嘗嘗看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