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正在那里切肉。
作為生物系的學生,早些年被她剝了皮的小白鼠和小兔子不知幾何。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那些實驗兔子還會被他們肢解后燒烤著吃,別的生物系學生顧安安不好說,但她們實驗室出來的,手藝都好的不得了。
把這塊肥瘦得宜的肉切成大小相同的肉塊可謂再簡單不過。
余光看到江明珠進來,顧安安指使她燒火。
鍋里已經加了水,冷水下鍋焯水,顧安安站在灶臺旁隨時將血沫撇出來,等著鍋里的水沸騰,這才不緊不慢地把肉給撈了出來。
焯水后的肉塊用清水清洗后放在鍋排上控水,顧安安忙活完轉過身去才發現江明珠已經把鍋刷了出來。
還挺有眼力見兒。
顧安安把肥肉塊放到鍋里,熱鍋很快便是出了油,味道噴香,別說灶膛前燒火的江明珠,便是正在堂屋里的江家其他三兄妹都聞到了。
江明煦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好香哦,我又餓了。”
寶兒也在忙不迭的往嘴里塞桂花糕喊著餓,“大哥我們要吃肉肉嗎?”
這個問題讓江明奕略有些遲疑,看著小妹那澄澈的眼睛,他揉了揉寶兒的腦袋,“能的,不管怎么樣,大哥一定讓寶兒吃到肉肉。”
小女娃聽到這話很是開心,把手里的半塊桂花糕往江明奕嘴邊送,“大哥吃花花糕。”
這肉味噴香,在這初冬的凜冽天氣中傳得老遠,讓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來。
說香飄十里略有些夸張,但是不遠處的一家農家小院,正要去廚房做晚飯的婦人忽的停下了腳步。
“你也聞到了對不對,這是誰家在燉肉啊,咋做的,怎么這么香?”
婦人有些遲疑,“是挺香的,我聽說江老三家的在縣里買了很多肉回來。”
“江老三家的?她哪有這個錢。”
江家村誰不知道,江老三當年在外面得了一大筆銀子,丟給了他老娘,另外還陸陸續續送回來了幾個孩子。
后來那幾個孩子長大,江老太不想再養著,被倆兒媳婦攛掇著給江老三娶了個媳婦。
新媳婦剛進門,就被江老太趕出了家門,自立門戶帶著四個孩子過活。
不過那江老三家的也不是吃素的,沒錢就去鬧,從江老太那里搞來了錢就自己逍遙,對幾個孩子全然一副后娘做派。
這要是之前,老李頭也相信是江老三家的又去江老太那里要錢了。
可今天江老太還在小兒媳婦那里吃了癟,怎么可能給錢?
老李頭十分篤定,“這不可能。”
只是那肉香跟小蟲子似的直往人鼻孔里鉆,老李頭覺得自己的心被撓得癢癢的,他推了把老伴,“你去看看。”
李嬸拿他沒辦法,“去看什么,她還能給我一碗肉不成?”
她是個做娘的,向來瞧不上顧安安那虐待孩子的做派。
不用想也知道,這肉進不了幾個孩子的嘴,她去看什么?去了只會讓自己生氣。
老李頭和李嬸沒去湊這個熱鬧,但江家村也不止他們一家,有的是去湊熱鬧的人。
這人顧安安倒也熟悉的很,可不正是江老二家的嘛。
早些時候,江老二家的在顧安安這里吃了虧,平白挨了江老太一巴掌不說,半張臉還險些被毀了。
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半下午的時候,江老二家的正在納鞋底,就聽說顧安安去縣城里,還給那幾個小兔崽子買了點心吃。
有鼻子尖的還說顧安安買了肉。
怎么可能?
顧安安什么德性她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