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帶著幾分陰柔,讓顧安安恍惚中回過神來,這是逍遙侯。
一直都在馬車上的人如今倒是出現在眾人面前,裹著一身勾著金絲銀線的紅色袍服,十分耀眼。
然而這華服再耀眼,卻也不及那張雌雄莫辨的臉。
桃花眼勾魂奪魄卻又銳利如刀似劍,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我好心為夫人討公道,沒想到夫人竟然這般褻瀆我,可真是傷了我的心。”
冷不丁的指責讓顧安安覺得這人妖里妖氣的。
“您誤會了。“
“哦?夫人覺得我很老嗎?”
顧安安:“……”這不是敬稱嗎?你有病吧。
逍遙侯可不是有病么?
顧安安不跟神經病計較。
“夫人可是覺得我無理取鬧,如女人那般斤斤計較?”
這話讓顧安安覺得自己都被掃射其中,“男人女人都計較,只不過世人總喜歡把這不好的栽到女人頭上而已,尊駕倒也不必如此。適才是我多有冒昧,還望海涵。”
逍遙侯聞言掩唇輕笑,“其實夫人倒也不必如此,我這人素來大方的很,不會跟你一個女人計較。不過本侯還是要提醒一聲,夫人家的小公子倒是頗有些天賦,只不過有些人自己學藝不精不過半吊子水準,哪來的臉來為人師表?”
這話,到底是在說田不二還是這師兄弟倆一塊掃射,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顧安安知道,逍遙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更像是個攪屎棍。
他的話也不能全聽。
“蕭遙,你別以為我是真的怕你,你再在這里你胡攪蠻纏,小心我……”
顧安安只覺得眼前有銀光一閃,再度看時只看到逍遙侯身后的門框上有銀針尾巴微微顫動。
銀針上掛著一滴血跡,針尖入木三分,顯然功力匪淺。
右手捏著袖口,顧安安看向鄭說一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忌憚。
也是,藥王谷名聲在外,便是顏神醫都能無辜枉死,何況這些奴仆?
沒點本事傍身,那可不是危險的很?
鄭說一的暴雨銀針厲害,逍遙侯的功夫更是高深,她都沒看清楚這人怎么躲閃開的。
也虧得顧安安是見過世面的人,不然手中驀然出現一把工兵鏟,只怕早就被這屋里的人抓了個正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心底暗暗松了口氣,顧安安聽著庭院里的控訴,“鄭說一你可真是郎心似鐵,怎么就不能從了我呢?”
那尾聲顫顫,讓顧安安恍惚了一下,想到那絕色傾城的模樣,心想若是自己,從了又如何,別說人了,命給他都無妨。
“師兄,你何必留他性命?”
田不二的怒氣讓顧安安驟然回過神來,摸了下腦袋還在脖子上,她松了口氣,還活著就好。
“他到底是先生的子嗣。”
“可要不是因為他們母子,先生又怎么會……”田不二氣不打一處來,“顧娘子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瞞你,當初顏先生救了一女子,卻不想那女子竟然恩將仇報,不但壞了先生的修行,日后更是為了謀奪我藥王谷的東西屠殺谷中求醫之人,令藥王谷蒙上不白之冤。我們兄弟倆僥幸逃過一劫,但這人卻是糾纏不清,想要從我們兄弟這里拿到谷中藥經圣典……”
顧安安無意參與到這藥王谷的愛恨情仇之中,只不過田不二的一句話讓她不得不攪和進去——
“藥經圣典上有根除令郎頭疾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