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安不太相信。
尋常女人家倒也不是不能殺雞宰鴨。
然而大部分瞧到那鮮血迸濺,恨不得能一跳三丈高。
何況殺雞宰鴨也不過是割脖子拔毛而已,這兔子處理起來又不一樣,需要把整張皮給剝了。
那般鮮血淋漓,視覺上就沖擊力很大。
只不過看到顧安安拎起一只兔子,麻溜的在脖頸那里劃了一刀,然后將整張兔皮剝下來時,江永安一時間傻了眼。
看向顧安安的眼神透著幾分復雜。
熟練的很,仿佛之前沒少處理過。
她一個女人家怎么會這些?而且如此熟練。
還不是因為沒吃的嗎?
母親和兄長什么為人江永安何嘗不知曉,能夠不告知自己一聲便為他娶妻,而后把人直接趕到這破宅院里來。
怕是把人逼急了,這才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顧安安哪知道這人竟然這般會腦補。
她剝兔皮熟練在整個實驗室都無人能敵,完全是被實驗室老師逼出來的,跟上山打獵完全沒關系。
接連處理好兩只兔子,顧安安這才注意到旁邊江永安還在處理第一只兔子。
“你這不行呀。”
江永安嘴角抽搐了下,他不行么?
只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只見顧安安搶走了他手里剝了半張皮的兔子,“要你這么磨磨唧唧的,早就餓死了。”
利落地把剩下半張皮揭下來,顧安安想了想覺得可能不夠吃的,又是把最后那個兔子處理掉,“珠兒,過來幫娘一下。”
“幫什么?”
顧安安瞥了一眼,“做飯啊。”
這話讓江永安眼角直抽抽,“你要孩子做飯?”
“有什么問題嗎?”
江永安看著從屋里出來的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少女手腳麻利的拿起幾只剝了皮的兔子去廚房,全然沒有看到血肉淋漓的恐懼。
而顧安安呢?
她撿起那幾張兔子皮去沖洗晾曬,十分的認真細致。
江永安覺得自己似乎很多余。
家里的人都有各自的分工,方才還在為孩子打抱不平的他仿佛成了那個最礙事的人。
稍有些遲疑,江永安拐進了廚房里。
看著拎著大刀在那里砍兔子肉的少女,男人的眼角抽搐了一番,“要不要我來?”
“不用。”江明珠斷然拒絕,“我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在這個家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要做,你要是看不慣趁早離開。”
她從沒覺得碰觸這鮮血淋漓的兔肉有哪里不合適。
也不覺得自己是嬌滴滴的風一吹就倒的女嬌娥。
不需要這種自以為是的擔心。
江永安一度覺得,少女把砧板上的那兔子當作了他,這才一刀刀下去毫不留情。
眼前的并非生活在京城的閨中貴女。
她生活在鄉野之中,和尋常鄉下女兒沒有太多的不同。
“你手里的這把菜刀不錯。”
雖然明知道這是在故意跟自己搭訕,但江明珠還是做出了回應,“娘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她很喜歡。
江永安聽到這話只覺得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
生辰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