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哭笑不得,揉了揉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你不是要跟著鄭大夫他們學醫術嗎?哪有那么多時間,何況你又不喜歡練字,你要想去的話也行,那就一塊去,往后每天跟著寶兒和你阿姐他們練字。”
“明煦別跟娘鬧,分明是你不愛讀書練字,娘體恤你所以才不強求,怎么還成了娘的不是?”
江明珠在自己小弟面前的權威遠不如兄長江明奕,但有時候說話倒也還算好使。
這一番話讓江明煦有些心虛,巴巴的抓著顧安安的手,“哎呀人家小嘛,沒能理解娘的良苦用心。我就知道娘你是最疼煦兒的。”
變臉如變天,明三公子這一套玩得極為純熟,顧安安都自愧弗如。
這肯定是娘胎里帶的,絕不是自己教出來的。
一家五口正商量著該送什么拜師禮時,陳邶回了來。
少年郎臉上還掛著幾分紅暈,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看到顧安安忍不住的上前,“顧姐姐,今天我去送兄長,他跟我說了很多話。”
陳邶喝了酒,在那里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比過去五年說的都要多,我真的好高興呀。”
他忍不住抱住了顧安安,兩行清淚落了下來,“我一直以為兄長看不上我,是我誤會了他。”
顧安安聽到這話輕輕的拍著少年郎的后背,“阿邶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歡你呢?只是你哥哥少年成名多是待在軍中,要管那么多將士,性格不免強硬了些。他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就那么幾次,和你說話自然少了些。你看你寫信求助于他,他就過來了,這本身就說明他很是看重你這個兄弟。”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陳邶卻是控制不住。
“是我誤會他了。”
顧安安知道這孩子最渴求的便是父母家人的關注,如今不過得到一星半點的疼愛便是這般,說實在話她還真是心生幾分憐愛。
“好啦好啦,你看煦兒都笑話你了。”
陳家小郎君聽到這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在顧安安肩頭擦了幾下,愣是把這眼淚都弄到了顧安安身上,“謝謝顧姐姐,我知道肯定是你跟他說了什么。”
盡管哥哥并沒有說,但他就知道,肯定是顧姐姐的功勞。
“好啦,真要是感謝我,那就快來幫我拿拿主意,我要替奕兒他們準備拜師禮,還沒想好到底送什么才是,阿邶你有什么好主意沒?”
拜師禮。
陳邶擦干了眼淚這才松開顧安安,他揉了揉紅紅的眼睛,“當初母親為我延請師長時,送的是一對南珠,說是夜間用來照明讀書,不毀眼睛。”
顧安安:“……”不愧是財大氣粗的謝夫人,出手就是闊綽。
別說她沒有南珠,就算有也不是這么送的。
“我們倒是用不著這么貴重。”
江明珠連忙把陳邶推到一邊去,“娘,他喝了酒在胡說八道,你別聽他的,我覺得送孫進士筆墨紙硯就好,這些能用得著。”
雖然不算多貴重,但勝在實用呀。
喝多了的陳家小郎君點頭表示贊同,“珠兒說的倒也沒錯,送硯臺的話最好送翕硯,江寧產的宣紙還有那金絲墨,這些倒是不錯的禮物。”
顧安安:“……阿邶,喝多了就去睡覺,乖。”
她當然知道翕硯好,也知道江寧產的宣紙天下聞名。
問題在于這些好東西都很貴好嗎?
送這些這是想要自己破產嗎?
顧安安話音落下,江明珠已經拉扯著陳邶往院子里去,“你去睡覺,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珠兒……”陳家小郎君有些惶恐,他剛才說錯了什么嗎?
“去洗臉睡覺!”
眼看著江明珠粉面含怒,陳邶不敢再多說什么,一溜煙的去井邊打水洗臉,往前院的房間去。
這個不知油鹽柴米貴的小公子終于走了,顧安安松了口氣,“這樣好了,明天我一早去購置筆墨紙硯,回頭來接你們,咱們去孫進士家拜師,中午的時候娘請孫進士在太白樓吃飯,到時候你們要陪著一塊去,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