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頗是激動。
家里頭孩子雖然多,但是供操作的腦袋幾乎沒有。
只有江明煦還能勸說,其他三個孩子江明奕鐵定不成,江明珠暫時不太舍得自己那一頭秀發,寶兒倒是沒什么不舍得,然而孩子的發量少,顧安安都不好意思剪了。
江明煦坐在庭院里,身上圍著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布,將他包裹了起來,小男孩扯了扯身上的布,“娘,你為啥不給自己剪頭發呢?”
顧安安也想呀。
但她還有顧慮。
一來自己是做生意的,整天拋頭露面的,把頭發剪了還挺惹眼。
萬一那些食客不太樂意咋辦?
她雖然不是靠臉做生意,但太過離經叛道客人們不接受那就不好了。
另一方面嘛,“娘這不是手生嘛,想要在你這先練練手。”
江明煦氣得跟兩頰鼓鼓的松鼠似的,“那娘你可千萬別客氣,拿我的頭當西瓜就行,隨便收拾。”
這話里透著幾分惱羞成怒,顧安安還能聽不出來?
剛練完字的江明珠剛好聽到這話,少女臉上有些遲疑,“要不娘你還是剪我的頭發吧?反正我也得練武,留著長發也不太合適。”
只不過說這話時,江明珠依依不舍的摸著自己的長辮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盡管江明珠不算大,但對自己這張臉也十分重視。
對這烏黑茂密的頭發更是喜愛的很。
只是在顧安安的強烈意愿和江明煦的不樂意雙重作用下,江明珠到底拿出了自己作為姐姐應有的擔當。
既然明煦不樂意,那就從她腦袋上開刀吧。
不然明煦和娘都不開心,那這個家還有什么意思呢。
“阿姐,你這激將法不好使,既然是我做錯了事答應了娘的條件,哪能后悔呀。”
小男孩緊緊抓住把自己大半身子包裹起來的那塊布,“娘你來吧。”
短短幾個字愣是被他說出了慷慨赴死的悲壯,“兒只希望你小心些,手別抖,別在我頭上戳一個血窟窿,余愿足矣。”
顧安安:“……”
她彈了下小男孩的腦殼,“胡說什么,你娘我做實……十道八道菜的手藝,手最穩了好嗎?”
江明珠見狀哭笑不得,她其實真沒有激將法的意思,明煦著實誤會她了。
其實江明煦的頭發還是真不算太長,如今也才越過肩膀一些。
顧安安一剪子下去,地上烏黑細細的發絲一片。
三兩剪刀下去,原本扎著一個高馬尾的小男孩如今腦袋像……
陳邶用詞格外斟酌,“感覺像是狗啃的。”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江明珠嗔了一眼,“小狗可啃不出這樣子。”
顧安安:“……”我可真不知道你這是在夸我不如狗還是夸我比狗強。
“別著急嘛,再等下就好了。”說話間顧安安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剃刀一點點修飾這顆腦袋。
是挺不整齊的,她手藝退化的也忒快了點,看來往后得勤加練習才是。
貢獻出了一顆腦袋瓜的江明煦驀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為什么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錯覺呢。
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