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悠耳力好,聽到這么一句不由地看向了顧安安,“東家,她不會有事吧?”
“沒事,韓舍想要娶她那也得拿出贖身的銀子才是,何況她在風月場待了那么些年,對付韓舍這種人的手段多得是。”
蕭悠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那咱們現在去接梅娘?”
“嗯。”
梅娘看著那休書卻依舊不肯離開,“謝謝你們,可是我不能走。”
這讓蕭悠急紅了眼,“為什么呀!”
她還以為是因為沒能拿到休書的緣故,現在休書拿到了,為什么不能走?
梅娘只是搖頭,“我走了,他會害了別人。”
“你不走他就沒禍害人嗎?何況殺人償命,他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書生,哪來的力氣去殺人?也就欺負欺負你罷了。”蕭悠恨其不爭,“東家,要不咱們別管她了,這世上那么多可憐人,你可憐不過來。”
有這余力,倒不如去可憐下那曼娘,倒也是風月場上的豪俠。
顧安安注意到,梅娘聽到這話渾身一顫,仿佛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如今被人指出來,心虛不已。
“你是擔心,你離開后,他去攪得你師父家宅不寧?”
被戳中了心事,梅娘淚眼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好心人,“他說過,若是我敢離開,就去找我師父算賬。”
“那你師父一個人住?”
“師父身邊有伺候的人,但都是小丫環,怕是敵不住他。”
“你師父可是在蘇州府住?”
梅娘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以為她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梅娘,人活下去簡單,茍延殘喘也是活,可是想要有尊嚴的活著,那就得自個兒站起來,別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這是個善良卻又異常軟弱的女人,韓舍就是拿捏住她的善良,看準了她的軟弱,所以能夠將梅娘當牛做馬。
“是走是留你自己看著來,明天一早我在碼頭等你,辰初你若來我能帶你走,你若不來那就在這里繼續待著吧。”
說罷,顧安安便是轉身離去,便是連那休書都從梅娘手中抽了去。
蕭悠見狀有些奇怪,等走遠了這才問道:“東家你拿著這個做什么?”別人的休書,沒啥好看的吧。
“她若是去找咱們,這休書就有用。若是選擇繼續留下,休書留在她手中也沒什么用。”
“倒也是。”蕭悠嘆了口氣,“我覺得她不會走。”
太軟綿了些。
氣的人牙癢癢,卻又拿她沒辦法。
“誰知道呢,走吧,咱們回去休息。”
在蘇州府待了大半天倒也不是沒收獲,知道了一些關于白家姐妹的故事,也遇到了這么一個精通蘇繡的繡娘。
至于能不能把梅娘帶走,現在選擇權交給了那個可憐人,倒是要看她怎么選擇。
蕭悠憂心忡忡,卻也不敢再說什么,生怕再氣著顧安安。
她一夜沒睡好,起來時就往碼頭那邊看,只不過并沒有瞧到那熟悉的身影。
“別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蕭悠欲言又止,早飯吃的都心不在焉,末了到底沒忍住,“東家,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顧安安沒有吭聲,“去問問船老大什么時候開船。”
開船時間不都是固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