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多少有幾分低落。
“那邊鋪子里出了點事,娘一大早被人喊走去處理,她親手做的月餅有給阿兄你留下。”
月餅上是蟾宮折桂的圖樣,飽含著顧安安的殷切祝福。
江明奕一時間覺得倒是自己太過于小性,“多謝母親。”
交代了一番后,江明珠去忙自己的事情,倒是沒再耽誤江明奕吃飯休息。
家里人并不一定要時時刻刻在一起,只不過能夠一起吃晚飯,知道對方都做了什么,對江明珠來說這便足夠了。
而對江明奕來說,鄉試也只是一場考試罷了。
他收拾妥當后去見孫寒洲,將自己的文章默寫出來給先生看。
孫寒洲凝眉看著,好一會兒這才開口,“你自己覺得如何?”
這文章倒是不錯,然而還不夠好。
或許能對了主考官的胃口,到時候拿個不錯的名次,但也許會被主考官看不上,以至于名落孫山……
這些年孫寒洲很少了解官場之事,倒是沒怎么注意安州府的學政是哪位,今年又是誰擔當主考。
他早就對官場之事不感興趣,若非因為那極為相似的面孔,孫寒洲定然不會再與科舉有分毫的牽扯。
江明奕看著那長篇累牘的文章,“不算特別滿意,不行就三年后再來。”
這次科舉往后推遲了一年,下一屆鄉試應該是兩年后才對,其實仔細想也就兩年時間而已,那時候自己十五歲,再下場也不遲。
“你能想得開便好。”孫寒洲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遞給了他一卷書,“回去把這個看透了,有什么不懂的就來問我,不過可能那時候我還沒回來。”
厚厚的一卷書,想要看透得需要些時間,“先生要出遠門?”
“要離開些時日,最多也就一個月。”他離開京城許久,想要故地重游去拜祭故人,這個念頭在離開安平縣時就格外強烈,如今秋闈結束,倒是再合適不過。
江明奕想了想,“先生保重,學生不打擾了。”
……
孫寒洲離開安州府的事情還是蕭悠跟顧安安說的,“好像是去了京城方向,不過東家,最近京城那邊不太平,孫先生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怎么了?”顧安安隨口問了句。
蕭悠笑嘻嘻道:“我聽來往的客商說的,好像是宮里的皇貴妃產下麟兒,但是沒幾天就死了,宮里頭傳的神神叨叨的,有的說是什么四皇子托生的,還有的說那是孩子來路不明,反正皇貴妃鬧騰,隆慶帝斬了好幾個官員的腦袋呢。”
這件事顧安安還真不知道,她有些失神,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宮里頭事情也說不好,聽聽就行了,別亂說。”
“我是那樣的人嗎?不過東家,隆慶帝為了這事還訓斥了太子,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你說回頭這些個皇子會不會跟太子爭起來呀。”
太子的位置沒那么穩,指不定皇子們鬧騰起來,將來說不定會鬧出什么事呢。
“說不準,不過打起來對咱們也沒什么好處,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終還是苦了老百姓。”顧安安有些感慨,“對了,你幫我打聽個事情,聽說陳姝快要嫁人了,幫我問問好日子定在了什么時候,回頭我好先準備一份禮物給她。”
“不用問,鳳玥前幾天來找曼娘了,跟曼娘說了這事。婚期說是定在了明年端午節前,她想要給鳳玥準備一份別致的禮物,還去找梅娘商量了好久呢。”
顧安安聞言笑了起來,“別致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也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不過我覺得在給陳姝小姐準備之前,倒不如先給陳將軍準備一份。”蕭悠小心地看著顧安安,“東家,我聽說陳將軍要成親了,娶的是安州一個世家的女兒。”
她仔細打量著顧安安的神情,似乎想要從這張臉上看出些什么。
末了,卻又是什么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