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腫的身材，平凡的面容，同樣的廉價香水，同樣的惡俗服裝，清涼中看不出絲毫情趣。
哪怕是在這一群姿色平庸的女人之中，這個女人都算得上是豬扒了。
但封三從踏進這扇門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沒從她的身上離開過。
哪怕相貌不同，哪怕物是人非，她也喝過了不少次孟婆湯，根本不可能有絲毫記憶。
但封三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他的妻子，自己那個賢惠溫婉的老婆，為自己懷胎十月，最后難產而死的老婆。
按正常來說，這間紅房子里今晚不會留下一個活口，能夠練成攝青鬼，又豈是良善之輩，眼看著自己妻子如此場景，怎么可能不怨氣沖天。
事實上踏進門的第一秒，封三差點就被滿腔怒火燃燒了心智。
但下一秒，他就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因為曾經的她是個很善良的女人，知道他是降頭師之后，一直在勸他不要害人。
事情過去太久了，很多事，很多回憶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封三還是下意識的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如此兇殘的一面。
“喲，大爺，怎么看中了那塊豬扒么？”
封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這個稱呼他妻子做豬扒的老板娘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他沒有立刻動手，還是點了點頭，拉著女人的手走進了房間。
兩人并排坐在床邊，女人見封三遲遲沒有動作，麻木的自己拉下了肩帶，湊過來準備幫封三脫衣服。
封三按住了她的手，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
“別動，我們就這么坐著吧，聊聊。”
女人倒也沒有任何不快，也樂的清閑。
“為什么會做這個？”
“要吃飯咯，不然還能餓死么？”
“你的命應該很苦吧？”
“嗨，誰的命不苦呢，大家都一樣，都很苦，也就沒那么苦了。”
封三只能感覺到女人的麻木，其實她投胎也不會有什么好的出生和命運，這點封三早就有心理準備。
雖然她心地善良，但曾經她是他的妻子，他做的惡，怎么可能不會影響到她呢，更何況他還借著她和孩子的尸體練成了攝青鬼，這更是有違天和的事。
咚咚咚！
“客人？好了沒有？到鐘了喔，要加錢的！”
門外的老板娘傳來的催促的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也確實催走了自己的命。
門外的老板娘和那幾個庸脂俗粉通通悄無聲息的失去了生命，這對于攝青鬼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九叔皺了皺眉頭，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不該帶這個攝青鬼來人間了。
到了人間，他就不可能壓制的了攝青鬼，甚至根本沒有出手的能力，他只是個沒有半點法力的投影分身而已。
不過攝青鬼這一出手，倒是幫那些風塵女子解脫了，九叔查過，都是一些無依無靠的可憐人，雖然判官也不能主觀意識的替人家決定生死，但九叔覺得倒也不一定是壞事。
如此活著，或許死掉才是解脫。